于是放下羽扇,故作震惊道:“藩王向陛下求娶王妃,如此明目张胆,那是一个身为臣子该有的作风么?”
原随云:“蜀王徐荣,何曾把朕,把大奉王朝上下放在眼里,自从徐啸开始,
徐家一代又一代人,是越来越嚣张跋扈,根本就不听朝廷号令,
更是屡次做出淫乱后宫、霸府自治的逾越之举,
奈何朕跟先皇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非但不能对他们加以处罚,更是为了安抚徐家,
不得已招其后辈为婿,今日先生所见的徐束语,也就嚣张跋扈一些,至少明面上还能给朕留点颜面,
那世子徐岁言,才是真正的畜生,当年在先帝仙逝百日之际,
竟是将先帝太后强掳至皇陵前,当着先皇的墓碑做出了……”
说到这里,原随云脸上写满了屈辱。
先帝百日守丧期,竟是发生这等让皇家颜面扫地的丑事,可想而知当时的情景。
关键是,事后这太后还怀了徐岁言的孽种,最后为了保全皇室名声,原随云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去和徐荣商议。
最后徐荣才点头,同意原随云处死太后并跟先帝葬与一处。
原随云说的这些话,其实沈昭在前世就有所耳闻。
只是亲耳听到受害人说起这个消息,沈昭心中要说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这确实逆天到了十分逆天的地步,但凡有点人性的,绝对干不出这种事。
“哦?抱歉陛下,在下来自北域,对圣域之事不甚了解,既然在下现在食君之禄,
那也该晓得一些贵域局势,不知陛下可否愿意告知相关的消息呢?”
不过,同情归同情,但套路归套路。
既然你跟我玩套路,那我索性将计就计,从你口中了解圣域目前最新的局势动向。
原随云叹道:“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告诉先生也无妨,
今日剑试台前,徐家和董家三个小辈的作风你也体会到了吧?”
沈昭:“公然将杀手死士安排进皇宫,更是堂而皇之的杀人,
眼中毫无法度和陛下,的确是让人大开眼界。”
原随云冷笑一声:“是啊,几个小辈尚且如此,那么两个手握重兵都藩王又怎么样,也是可想而知。”
“徐荣,徐啸之后第十四代世袭蜀王,掌管巴蜀全境,手握三十万精锐。”
“董仲颖,西凉王,手握二十万西凉铁骑,与大荒关系复杂。”
“此二人是我大奉,乃至圣域最大的祸患。”
沈昭闻言,故意失声道:“咦,虽然在下初来圣域不久,
但也听闻过巴蜀徐家爱民如子,西凉董府,
铁血男儿的美誉,莫非都是世人谣传么?”
“呵呵。”
原随云阴沉一笑,不由握紧了拳头。
“先生,你从徐束语和董超身上,有感受到一丝传闻的气息么?”
沈昭摇摇头:“那自然是感受不到。”
“这就对了。”
原随云起身道。
“那些不过是西凉和巴蜀王府对外宣称的而已,
事实上,据朕所了解,无论西凉还是巴蜀,当地百姓生活的可谓苦不堪言啊。”
沈昭轻摇羽扇,静静听原随云说下去。
“巴蜀一名从军三十年的老兵,断了一条腿退伍后,
因为冬天买不起好一点都煤炭,被劣质的炭火熏瞎了双眼。”
“一位自小仰慕徐荣名望的人,只因为在郡王府门前洒了一地菜叶,直接被挖眼凿鼻,沦为残废。”
“还有,蜀地百姓年满十四岁的男丁,不单要服繁重劳役,还要每年戍边三个月,
满十三岁的女丁则必须婚配,不然会在大军出征时,随军沦为军妓。”
“总之一桩桩一件件,可谓是罄竹难书啊。”
原随云悲痛欲绝,忍不住落下泪来。
沈昭对此内心不屑一笑。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在为蜀地百姓遭遇伤心呢。
要不是看你华阳城内贵族欺压良善的事多如牛毛,遍地乞丐又不闻不问,老子还真被你的拙劣表演给骗了。
说到底,原随云就算是真落泪,也绝对不是为治下平民百姓。
而是忧心自己的皇位跟江山社稷而已。
鳄鱼的眼泪罢了,丝毫不值得同情和怜悯,有的只是恶心透顶。
大奉王朝,早已烂的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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