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静沉默着,深吸了口气,离开温晴空家。
“早些睡吧。”
“啥事没有,纯粹被牵连了。”
温晴空冲李兰打了声招呼。
他看着不管是雷斌还是连绳,包括地上那堆尸块,这是入行以来最困难的一次缝针,今夜大概是不用睡了。
李兰嗯了一声,带着小霜儿先睡觉休息。
自家郎君心地善良,哪怕是来犯的敌人,也要给缝针,留个全尸,偏偏竟然被曾静牵连,惹下这等祸事!
她再不要和曾静来往了。
温晴空不知李兰的想法,他将雷斌清洗干净后,照例在香炉里面点燃三炷香。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三人皆是被他所杀,怨气深厚,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等了大约十个呼吸,三炷香燃烧正常,温晴空冲飞过来的小九等报丧鸟道:“替我看好了,有变化赶紧告诉我。”
接着,他便全神贯注开始缝针。
先是碎裂的下颌,跟着是胸口交错的十道伤口。
但见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细密的针线将雷斌的伤口渐渐遮掩起来。
良久,温晴空停针,伸了个懒腰。
骨骼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因为缝针需要弯腰,长时间保持弯腰的姿势,哪怕是横练外功极为了得的温晴空也有些受不住。
【缝尸人,走马灯,观红尘,得至宝】
【宿主缝尸一具,走马灯现】
雷斌本是一对恩爱夫妻的孩子,家中有三十亩良田,父亲勤恳劳作,母亲将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
雷斌的童年在八岁之前都是快乐的。
他最喜欢的事情便是看着母亲做面条。
母亲做的面条很好吃,父亲一次能吃三大碗。
每一次吃完,他都去拍拍父亲的大肚子,听听声音,看看父亲的大肚子会不会炸掉。
这个时候,母亲和父亲就会笑的很开心。
雷斌常常陪着母亲晒面条,他认真的睁大眼睛,记下母亲做面条的每一个步骤,想着有一天可以给父亲母亲亲手做一份面条吃。
可惜,这一顿面条从来也没有做成过。
八岁那一年,乡上的地主看中了他们家的三十亩良田,于是派人前来购买。
这三十亩良田是他们家的生活根基,安家之本,雷斌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卖?
何况这些人给的价钱也极低,卖了之后再买根本就连十亩下田都买不到。
见雷斌的父亲不答应,地主亲自来雷斌家与雷斌父亲商谈。
雷斌父亲依旧不答应,地主恼羞成怒。
第二天便有县衙的衙役上门将雷斌父亲抓走,说他昨天偷了地主的一块玉佩,价值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
雷斌一家三口年纪加起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银子。
雷斌父亲喊冤,他知道这是地主的陷害。
然而没有人能帮他。
雷斌父亲在县衙大牢被用了各种刑罚。
雷斌只记得他跟着母亲再见到父亲时,他都不敢认那是父亲。
母亲崩溃了,在看望父亲后,便将三十亩良田送给地主,只求地主能放过雷斌的父亲。
偏偏这时,地主已不满足于三十亩良田。
那一夜,雷斌的母亲没有回来。
一直到次日清晨,雷斌的母亲才回来,他的父亲也从大牢里出来了,但却再走不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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