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问我为什么,多死几个人,为父才有可能看见升起的太阳。”
陈正接过了这小纸包,垂下了头。
“你也别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此毒,三日之后才会发作,没有人会知道是你下的毒,去吧。”
“父亲,”陈正没有去,而是问道:“听说吏部的人已经到了南屏县,御吏台的人恐怕也已经在五原州暗自调查了,莫如……一起走?”
陈杨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他抬眼看向了陈正,极为严肃的吩咐道:“你记住,你是武朝千年七宗陈氏的子孙!去了虞朝,你的叔伯弟兄自会迎接并将你们安置妥当。”
“在虞朝暂且好生的生活,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还有机会再回来。”
“爹不能走,爹还有很多事要做,去吧,时候不早了,好生陪你岳父大人喝几杯。”
陈正转身离去,陈杨又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眉间紧蹙,心里想的却是从虞朝传回来的消息——游说虞朝皇帝准备兴兵讨伐武朝之事,至今尚无进展。
那位虞朝的年轻皇帝似乎对讨伐武朝没有多少兴趣,也或者说没有那份胆量,这该如何是好?
单单凭在夷国训练的那十万大军,要想攻略武朝无疑痴人说梦。
唯有拉上虞朝,虞朝而今有天策军足足三十万!
加上夷国新军十万,以四十万大军和小皇帝的二十万大军一战……大军都是同样的训练方式,燧发枪这个东西从虞朝买了不少,若是大家齐心合力,趁着小皇帝出海之际一举将武朝给打下,这并不是没可能的事,因为内部有关键的人里应外合,比之当年奚太后发动那政变可强了许多倍。
要如何才能让虞问道坚定这一决心呢?
傅小官必须死!
为了儿子,也为了陈氏。
就在他正在思索并极为迷茫的时候,一张纸飞了过来,如刀锋般凛冽。
他豁然回头,伸出了一只手,夹住了这张纸,却未能看见发出这张纸的人。
他的视线落在了这张纸上,上面仅仅只有一行字:夫子庙宝藏,在摘星台下!
陈杨大吃一惊,虞朝前朝宝藏之事世人皆知,而前些年宣帝令傅小官炸开夫子庙,那下面的宝藏却不翼而飞之事,同样闹得沸沸扬扬。
那宝藏居然在武朝的摘星台下?!
它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跑到武朝来的呢?
陈杨脑子里仅仅闪过了一抹这念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送给他这个消息的人的意图——这意图非常明显,恰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送来了一个最好的消息。
他相信将这个消息通过金陵的族人告诉虞问道,虞问道想来就没可能再坐得住。
虞朝缺银子,缺大量的银子!
虞问道受限于国库的空虚不敢轻易起兵,但若是他知道了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那座金山而今在傅小官的手上……他还能坐得住么?
难怪小皇帝敢大肆印刷银票,原来他还藏着一座金山。
这小皇帝也是厉害,那么他还会有什么手段没有显露出来的呢?
这个消息当夜就送往了虞朝,三日之后,五原州知州陈杨查办河道总督葛溯贪墨之罪,葛溯畏罪自杀。
同一天,押解前往观云城的潘县令遇刺身亡。
又两日,虞问道的面前摆着了这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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