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意味深长的一笑,看得拓跋风心里一阵发毛,觉得有些冷,才发现夕阳已经落山,这草原上的风更大了一些。
陈前似乎说完了,他站了起来,将瓶子里的酒洒在了坟前。
“走了,以后不会再来看你,你在下面想来也挺好的,这才多久,坟前的的花都开满了。有二十多万弟兄陪着你,在下面胆气足一点,别特么像在上面这样窝囊!”
他微不可察的躬了躬身,转身看向了傅小官。
“多谢你的酒,多谢你帮北部边军埋了他。”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陈前的眼里升起了迷茫,他晒然一笑摇了摇头,“没啥打算,打打草,直到某一天我们这些人死光死尽。”
“我一直在想,彭成武在接到皇帝密令的时候,他一定踌躇了许久。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不想这样去做,但他身为臣子,却又不得不做。”
“他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因此葬送了北部边军,而你现在正在犯和他同样的错,你和你们以为在这荒原杀几个荒人就是在洗脱身上的罪行,其实你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毫无意义,”
“除了让你们去死,别的意义根本不存在。”
“当初我和彭成武见面,我告诉他人终有一死,但这死法,却可轻于鸿毛或者重于泰山。他终究选择了重于泰山般的去死,我也希望你们不要轻如鸿毛般的死去。”
“所以……如果你们愿意,就加入神剑军吧,要死,也得特别牛、逼的去死,比如……咱们可以一起去打夷国,如何?”
傅小官的一席话在这群视死如归的士兵们耳畔响起,令他们本已经沉寂的心忽然间起了波澜——他们是北部边军残存的士兵,他们还有着北部边军的骄傲,他们知道马革裹尸就是宿命,但他们依然希望能够死的重于泰山。
所以,那一千双眼睛都看向了陈前。
陈前垂首,沉默数息,他转身看向了这群袍泽,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我想定安伯说的有理,我希望你们都加入神剑军,莫要忘了,曾经我们可是做梦都想成为神剑军的一员。”
“那……你呢?”有士兵问道。
“我?我只剩下了一条手臂,去了神剑军也是累赘,就……”
他的话音未落,贺三刀的手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兄弟,谁特么给你说的一只手就不能杀人了?你见过两只手都没了的男人是怎么尿、尿的么?难不成还会被憋死?老子是神剑第一军第三旅的旅长,你是个爷们,老子很喜欢,只要你一句话,你就是老子手下的第一团团长了,这些兄弟,依旧是你的兵!”
“相信我,你们完全可以通过训练,以后跟着我一起去翠红楼……哦,不,一起去夷国杀他、娘的!咱们一起去杀一个锦绣前程出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回到毓秀城,我贺三刀请兄弟们喝酒!”
根本不容陈前说话,贺三刀拉着陈前就走,他还伸手一招,“你们从现在起,就是老子第三旅的兵了,走,定安伯和夫人初见,晚上还有好多活要干,一个个也没点眼力见!”
武灵儿脸儿一红,傅小官哈哈大笑。
陈前回头望去,那坟前的花儿似乎更加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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