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医院距离百乐门并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中山医院。
当然,在此之前,徐锐还是尽可能给每一位媒体记者都发放了防毒面具。
等徐锐带着上百个西方媒体记者来到中山医院时,却发现,医院大门外的街道上都已经躺满了等待确诊的病人,不断有身穿白大褂、头戴防毒面具的医务人员出来,将一个个已经无法行动的病人抬进去,但是抬进去一个人,便立刻又会有当兵的送来两个。
凭心而论,徐锐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快了,在刚刚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他就立刻对整个上海市区及周边诸县实施了全天候的戒严,但还是稍嫌晚了些,在这之前,伤寒病菌就已经籍由那二十多个昆山老乡迅速的扩散开来。
伤寒病菌的传染性非常之强,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那二十多个昆山老乡离开百老汇大厦之后,到某个路边摊吃了顿早饭,然后这个路边摊的餐具就被污染掉了,然后再来这个路边摊吃早餐的老乡,就会把病菌传染给别的人。
这样的传染,几乎是几何级数往上倍增!
你可以想象,三天时间后会感染多少人?
由于伤寒病菌的潜伏期不等,短的三天,长的甚至十多天,所以说,现在甚至还根本没到伤寒病大规模集中爆发的时候,再过几天,发病的人数将会更加的多,届时送来医院隔离的病人就不是以百人为计数单位,而是要以为万为计数单位了。
但既便是以百人为计数单位,也已经把这些西方媒体记者给吓坏了。
美联社战地记者海伦看到病人的惨状后,竟然是潸然泪下,回去之后就写了一篇色调极其沉痛的通讯稿,将此事报告给了美国国内。
……
海伦的通讯稿传到华盛顿时,美国总统罗斯福刚准备下班。
看完秘书递过来的通讯稿后,罗斯福对刚好走进来的国务卿赫尔说道:“赫尔,你来得正好,快看这篇通讯稿,日本人又出洋相了。”
能够听出来,罗斯福对日本人发动细菌战并没有谴责之意。
事实上,在政治人物的眼里,从来就只有利益,所谓的国际道义根本就不存在,当然话又说回来了,他绝对不可能把真实的态度公诸于众,在表面上,当着美国公民的面,罗斯福肯定会不遗余力的谴责日军在上海的暴行的。
赫尔匆匆看完通讯稿后说道:“总统先生,我也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情,这是美国驻沪公使馆刚刚发来的急电,威尔逊上校说伤寒病已经大规模爆发,旅居上海的三千多美国侨民正处于危险之中,请求紧急撤离。”
“喔特?”罗斯福讶然说道,“以当今的医疗技术手段而言,伤寒病已经完全不足以威胁到生命安全了,上海乃是远东最大的国际大都会,租界各家医院的技术也是极先进,难道还治不好伤寒病?应该不至于吧?”
赫尔苦笑说:“伤寒病如果仅只是小规模爆发,当然没什么,但现在是集中爆发,仅仅只是第一天便有多达上千人染病,再接下来的几天,染病的人数将会呈几何级数增加,这种情形下,要想控制疫情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罗斯福说道:“为什么要控制疫情,建个隔离区不就可以了?”
罗斯福的言下之意,就算伤寒病在上海大规模的爆发,死的也只是中国人,美国人因为有良好的医疗体系保障,绝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伤寒病爆发快,消失得也快,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疫情就会过去,到时上海的秩序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赫尔再次苦笑,说:“总统先生,你有所不知,公共租界的所有医疗资源,都已经被徐锐的淞沪独立团管制了,不仅是药品,甚至就连各家医院的医务人员也被强制征用,现在旅居上海的美国侨民的医疗保障,跟中国人并无区别,甚至还不如。”
“哦,泻特!”罗斯福立刻怒了,咆哮道,“徐锐怎么可以这么做?”
罗斯福或许是个伟大的政治家,但是白人至上的思想却已经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当下罗斯福怒吼道:“你立刻给国民政府发照会,勒令他们保障美国侨民的安全,若不然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将由国民政府负全责!”
赫尔却苦笑摇头说:“总统先生,国民政府恐怕很难左右得了徐锐的淞沪独立团,所以我建议您,还是跟延安的中国共产党接触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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