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心里并不服气。”徐锐的目光从余必灿、陈元贵、韦翔宇等二十几名新队员的脸上一个个扫过,说,“你们一定在骂我,拿韩德勤要挟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就跟我们光明正大的来,对吧?”
余必灿等人闷哼一声,脸上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徐锐却也不生气,接着说道:“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等将来有一天,你们一定会感谢我,感谢我今天逼着你们所做的选择!”
“鸟。”陈元贵没好气的说,“我们还会感谢你?”
韦翔宇和二十多名队员也是嗤的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对,你们一定会感谢我的。”徐锐嘿然一笑,接着说道,“在说这个之前,我想先问你们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当兵?”
二十几个人闷哼一声,都把下巴扬了起来,仿佛在说,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徐锐说,“其实国民军中绝大部分官兵的当兵原因都跟你们一样,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顿了顿,徐锐又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共产党的部队不一样,我们之所以当兵,并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而是为了……”
“为了守护这个国家,这个民族?”陈元贵哂然说,“这话只有白痴才相信。”
“错。”徐锐扭头扫了陈元贵一眼,沉声说,“国家和民族,对于我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来说,太空泛,我们之所以当兵,只是为了守护妻儿老小,只是为了守护家园不被侵略者蹂躏,仅此而已!”
“妻儿老小?家园?”陈元贵哂然说,“你以为我们会相信?”
徐锐缓步走到陈元贵面前,沉声说道:“我听说你们陈家曾经是太仓的大族?”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不少,是,我们陈家确实曾是太仓大族,我还知道你们共产党一贯都镇压大族。”陈元贵点点头,说,“不过这没有卵用,因为我们陈家统共也已经没剩几口人了,所以你也就别再指望拿陈家老小的性命来要挟我。”
“你又错了。”徐锐摇摇头说,“我们共产党只会镇压那些巧取豪夺、作恶多端的土豪劣绅,对于那些以邻为善、以邻为伴的乡绅,我们共产党一贯都是尊重的,另外我说这个并不是为了要挟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对你的家乡太仓,有守护之责!”
停顿了一下,徐锐又接着说道:“我也相信,你愿意承担这分责任!”
陈元贵默然,因为徐锐说的对,他对家乡太仓确实有守护之责,作为一个大男人,他也愿意承担起这分责任!
陈元贵至今都无法忘记,在淞沪会战溃败之后,他们退过太仓的那一幕!那时候,从太仓通往南京的公路上,挤满了逃难的太仓父老,他们扶老携幼,担儿挑女,一路流泪,一路向着南京逃亡,现在回想起来,他心里都隐隐作疼。
徐锐又说道:“每个人都一样,都对自己的家乡,都对自己的妻儿老小有守护之责,哪怕没一分钱报酬,我们也愿意豁出命去守护她保护她!”停顿了一下,徐锐又接着说道,“你们或许不会相信,我们共产党的部队其实并没有军饷,而只有津贴,每个月一个角子的微薄津贴,但是你们可曾见过我们共产党人有一丝的怨言?”
余必灿、陈元贵等二十几人的表情终于变得凝重起来,其实,他们早知道共产党的部队没有军饷,搁在以前,这都是国民军高层拿来攻击共产党的由头,暗指共产党高层肆意盘剥底层官兵,底层官兵如何困苦不幸云云。
可现在,余必灿他们却忽然间意识到,事情并非如此。
共产党的部队不发军饷,如果真是高层盘剥克扣所致,那么为什么就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叛逃现象?而事实上,共产党的部队非但没有大规模叛逃,反而他们的战斗意志要远远的超过国民军,关于这点,只要对比一下国共两军在敌后战场的表现就知道了。
近半年,敌后战场上的国民军出现了大规模的叛逃现象,****却几乎没有!
这就只能说明两个事实,共产党的部队不发军饷,并不是因为上层的克扣,而是他们确实没军饷,没有军饷自然也就没有克扣以及盘剥之事,此外,底层的官兵也并没有因为没有军饷而心生怨恨!
想通了这一层,余必烦他们对徐锐刚才所说的话,就再也没有一丝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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