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问:“那一会儿我们会不会自相残杀?”
隋轻去眉角一动。
“先出去再说。”
庄君稽迈步前行:“我开路,你们跟紧我。”
隋轻去把金鱼递给陆云珈:“你在中间,我断后。”
金鱼本以为陆云珈也会像隋轻去那样抱着他,结果陆云珈一伸手拎住了金鱼的腰带就走了。
四个人顺着进来时候的路一直退出去,倒是没有遇到任何凶险,所以四个人心里的疑问变得越来越重,因为这完全不合常理。
就在他们离开大殿前边那片空地,飞身掠出高大城墙的那一刻,有半张脸从大殿门一侧悄悄探出来看着他们,等到他们跳出去之后这半张脸又缩了回去。
回去的路明显比来时要好走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脚步更急的缘故,出来的时候,用去的时间比进去的时候少了一半。
到了外边金鱼才知道,之前那几个人都已经被制服。
如今他们回到了在半山腰的天水崖,几个人进入大殿的那一刻才感觉温暖回到身上。
不得不说,这上阳宫的大殿还是自带一股浩然正气。
进了大殿之后陆云珈把金鱼放下:“我去找找药。”
说完就走了。
隋轻去在地上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在鬼市地宫里遇到的那些事,从进去开始仔细的想,一点细节都不愿意错过。
金鱼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他也闭上眼开始回想。
“拓跋烈是不是没死?”
就在这时候,庄君稽一句话打断了隋轻去和金鱼的思绪。
“应该不会。”
隋轻去道:“拓跋烈死之前,太上圣君亲自见过,如果是假的拓跋烈,不可能连太上圣君也瞒过。”
金鱼道:“也不是那么不可能,在此之前太上圣君和拓跋烈已经至少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隋轻去道:“没有十年,之前太上圣君到过云州。”
金鱼道:“那,当时太上圣君见到的拓跋烈如果就是假的呢?从那时候起,真的拓跋烈就已经不见了,假的拓跋烈见到了太上圣君,没有被太上圣君看出破绽,所以更加笃定了拓跋烈假死脱身的想法?”
隋轻去沉默了。
在林叶到云州之后,其实太上圣君确实到过云州。
但在那之前,太上圣君和拓跋烈也差不多要有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所以金鱼的推测不是没有可能。
太上圣君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就是假的,所以后来拓跋烈死之前太上圣君再见到他的时候也没能察觉出来,因为第一次见和第二次见的,都是同一个假的拓跋烈。
隋轻去越想越觉得复杂,越想越觉得头大。
拓跋烈费尽心机安排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真的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造反的事?
他只是想,真正的拖到借壳换命?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在这云州地下的鬼市里,耗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建造起来的大殿又出于什么目的?
这根本就说不通。
而且,建造了如此巨大的地下宫殿,不说物力,就只说人力需要多少?那这些人呢?
“如果拓跋烈没死,就藏身在鬼市地宫里,那他今天为什么要放我们走?这更没有道理。”
庄君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若活着,以他的实力杀我们几个不成问题,就算他自己不行,也一定留有帮手......”
隋轻去点了点头:“放我们离开,地宫的秘密自然就会被我们泄露出去,那他倾尽心血打造的地宫,还有什么意义?”
金鱼躺在那,此时只有三个感觉。
第一,今天发生的事都很离奇,不管拓跋烈是死了还是活着,好像都很不合理。
第二,那座地宫处处透着诡异,如果真的是幻术的话,那地宫是不是就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他们在见到地宫之前就已经中了幻术?
第三......地上真凉。
隋轻去此时看向庄君稽问道:“庄先生觉得哪种可能更大些?之前先生说我们可能中了幻术,会不会是在见到地宫之前就中了幻术?”
庄君稽点了点头后说道:“这好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虽然我们每个人都不相同,但如果我们先后经过同一个陷阱,那么就很可能陷入同一种幻觉。”
隋轻去仔细回忆了一下,四个人走的是一样的路,庄君稽和陆云珈是靠着他们留下的记号一路找过去的。
所以四个人先后在同一个陷阱中招,不是什么问题。
“可问题在于......让我们进入幻觉的目的是什么?”
金鱼躺在那看着大殿的顶子问道:“还是那句话,没有目的幻境没有意义,难道还能只是为了吓唬我们?我们中了幻术,但敌人并不动手,不合理。”
就在这时候,庄君稽往旁边看了看:“陆神官怎么还没回来?”
隋轻去眉头一挑,忽然间长身而起,只一个恍惚,人已经消失在大殿之外。
庄君稽却不敢轻举妄动,他要守着受了重伤的金鱼。
足足两刻之后隋轻去才一脸凝重的走了回来,见到两人后第一句话是......陆云珈失踪了。
有弟子见到陆云珈从大殿里跑出去,当时还向陆云珈行礼,陆云珈并未理会,直接跑了过去。
可是,隋轻去把天水崖找了一遍,并未见到陆云珈的影子,弟子们也没见到陆云珈回来后再出去过。
“有些可怕了。”
金鱼心情有些复杂,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时候独自一人面对黑暗的时候了。
隋轻去看向庄君稽:“庄先生,现在......”
庄君稽深吸一口气后起身:“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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