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云溪表情微微一动。
“这件事你不用多担心,王莲死了,天子准备陷害我哥和成郡王的事,必然会往后拖一拖。”
她说:“你只管修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林叶道:“谢谢小姨。”
拓跋云溪看了一眼林叶,然后又瞪了一眼。
一眼心疼一眼怨。
“躺着吧。”
拓跋云溪起身离开,她出去后,子奈就飞一样的跑了回来。
“哥,你还疼不疼?”
“不疼,甚至还想再吃一碗面条。”
“那我去给你煮?”
“不要不要,你应该学会分清,大人说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只是在吹牛。”
子奈:“那你,还想要什么?喝水不喝?”
林叶道:“什么都不要,你去陪师娘他们,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子奈嗯了一声,伸手在林叶额头上碰了碰,确定林叶没有发烧后,看起来她稍微松了口气。
拓跋云溪回到北野王府的时候,拓跋烈正在他的书房里擦刀。
那是他当年征战时候的佩刀,算算看,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用过了。
大战之后,得来十几年的太平,大将军的刀成了摆设,可对于百姓们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林叶怎么样?”
拓跋烈见妹妹回来,随口问了一声。
拓跋云溪道:“还好,就是得修养一阵子。”
拓跋烈:“他居然能杀的了王莲,实力进境速度之快,我也得对他刮目相看。”
拓跋云溪:“不是他杀的。”
拓跋烈抬头看向拓跋云溪:“不是他?”
拓跋云溪看了看拓跋烈手里的刀:“是不是你?”
拓跋烈把刀递过去:“那你闻闻,我这刀上有血腥气么。”
拓跋云溪没接刀,走到一边坐下来:“这云州城里所有的高手,就算我不知道谁有这般实力,你应该知道。”
拓跋烈点头:“我知道,只有一个。”
拓跋云溪:“谁?”
拓跋烈:“我。”
拓跋云溪瞪了她哥一眼。
拓跋烈若说不是他,那就一定不是他,因为她哥从来都没有骗过她,一次都没有。
“想不出了。”
拓跋烈道:“王莲是至少武岳境三芒的高手,或许早已突破到了四芒,在这云州城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那么轻易的杀了他。”
他把刀收入刀鞘,挂回墙上。
“云州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复杂了......连我都觉得有些陌生。”
拓跋烈一边说着一边坐下。
“林叶搅乱了御凌卫的计划,可这事传到歌陵后,天子必然会勃然大怒。”
他说:“死了一个王莲,天子不会心疼,也不会生气,他生气的是计划失败了。”
拓跋云溪问:“要不要,去一趟天水崖?”
拓跋烈道:“连我都觉得头疼,天水崖那个艾悠悠又能有什么办法,他的道行,还没到能左右时局的地步。”
拓跋云溪问:“你推测,天子会怎么办?”
拓跋烈道:“还能怎么办,继续派人来呗,御凌卫做事从来都不会只留一手准备。”
他看向拓跋云溪:“林叶坏了他们一个计划,他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若都没有了......”
他停顿片刻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们还能在天子授意之下,直接撕破脸,不必劳神费力的去准备什么证据了。”
拓跋云溪说:“我不希望小鸭蛋出事。”
拓跋烈:“你怎么不担心我出事不出事?”
拓跋云溪:“如果我到了担心你的时候,你大概早已把我送走了吧,我一时还在云州,就说明你还没头疼到毫无办法。”
拓跋烈:“小狐狸。”
拓跋云溪:“大狐狸!”
拓跋烈笑了笑,起身道:“王莲在御凌卫中的实力,所有指挥使中,他最弱。”
“如果天子真的生气了,不再调派什么指挥使来,让那个镇抚使亲自来......”
他看向拓跋云溪:“我就只能先把你送走了,大不了,再加上一个你那朋友小鸭蛋,但她父亲,我也无能为力。”
因为这句话,拓跋云溪心里出现了一层乌云。
这么多年来,她哥只要还在云州城,她就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
第一次,她心里的乌云都浓重到,遮住了光。
“不用怕。”
拓跋烈道:“我和天子斗了十几年,他要想赢的不体面,早就赢了,但他要想赢的稍稍体面些,我又不会那么容易输。”
他看向窗外。
“天子啊,他赢谁都可以不体面,比如他的亲弟弟们,可唯独赢我,他必须体面。”
拓跋烈笑了笑:“相信你哥,你哥没那么容易低头认输。”
天子要的体面,是因为拓跋烈的功劳在那,没有拓跋烈,就没有天子的天子位。
他说:“大不了,我双手一摊不玩了,带着你直接去歌陵见天子,说我带兵累了,不想带了,歌陵那边,还是得有咱家好大一片庄园。”
可是。
他是拓跋烈啊,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兵权呢,没了兵权的他,回到歌陵去,肯定会有一大片庄园......
可天知道,哪天那庄园就变成了陵园。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