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掩饰得再快,无尘还是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高兴,只是现在的他没有想太多,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名声,眸色不觉暖了暖。
“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该为身外名所束缚。”
“也是,”甄善浅浅地笑了笑。
“天色不早了,我们赶路吧。”
“嗯。”
……
回到国寺后,隔天,甄善依旧到后山荷塘那,等无尘。
昨日小和尚说要趁着寒冬前,多找些药草。
她自是要陪着他呢。
只是,甄善站在那许久,到了无尘会出现的时辰,他都还没来。
娘娘有些奇怪,小和尚向来作息准时得很,与他一起的几个月,做任何事,他都从不会晚到一分钟。
怎么今日?
甄善抬步,往无尘的禅院走去。
先前,虽她与无尘见面的地方,不是上山采药,就是在药房,但他的禅院几次,她也是去过的,并不陌生。
这个时间,很多小沙弥都在做早课,而无尘的禅院似乎安静过头了。
甄善站在拱门外默了默,还是提起裙子,走了进去。
冬季已至,他院子里草木凋零,但东边几株梅树却被修剪得极好,上面已经有了一些小花苞了,只等大雪中妍丽绽放。
记得先前还没回来,无尘有次便跟她说起自己院子中的梅花,还相邀她,等梅花盛开,与他赏梅饮茶论佛法。
倒是没想到,小和尚把这事真在心上了,一回来就把梅树修剪得这般好了。
甄善黛眉微挑,小和尚可能都没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她呢。
毕竟水晶心的那近一半的红色也不是没用的。
这般想着,娘娘心情不错地往他禅房靠近。
只是刚走进,却听到里面的争论声音,或是说只是一个人单独的说话声,只是声音非常的不甘心和怨恨。
这样的情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檀香缭绕、安静祥和的佛门之地的。
但甄善微微诧异的是,她对声音并不陌生!
“小殿下,难道您真要在这国寺做一辈子和尚吗?”
“师父,您忘了,弟子是无尘,并非什么小殿下!”无尘声线缥缈出尘,无悲无喜。
“都怪属下,都怪属下啊,当年带您来这国寺,本是为了避灾,却不曾想……”
“阿弥陀佛,师父,我们即已出家,红尘一切俗事就该断了,何必再纠结过去?”
“难道小殿下甘心原本属于你的皇位就这样被贼人窃去,那贼人的母亲还是杀害您父母和外祖的仇人啊!”
“因果循环,他们做的恶,往后自有地府阎罗清算,上天公平,吾等何必再妄造杀孽,徒增罪孽?”
“小殿下,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您让太子殿下他们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男人似乎不相信无尘竟然能说出这般似看破,实则无心的话语,即气愤又痛心。
“善有善报,相信他们已登极乐,师父,这么多年了,您又何必一直放不下呢?”
无尘轻叹一声佛号,却不为男人的怒火而产生波澜。
“殿下待我恩重如山,不能为他报仇,属下终生绝无法安宁,死后更无颜见主公!”
“阿弥陀佛,”无尘叹息,但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执拗,也不再劝,不再会应他的话。
“小殿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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