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献给刚刚失业的“你不问我不说”兄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枭臣》的支持,也希望你能一直支持自己。)
黄陂境内最大的河流是玉带河,从长轩岭以东及黄陂城东流过,已在淮东军的控制之下。不过从护城河西南角往西引出一条沟渠,名为白塔河。
白塔河水面才数丈到十数丈宽,在河渠纵横的江汉平原上,只能算一条小河,不好跟宽数十丈甚至上百丈的玉带河相比,但白塔河流程不短,其往西南汉津方向延伸,一直通到汉津城东南的小塞湖,有近五十里。
由于汉津乃汉水汇入扬子江的汊口,从汉水上游随水流而下的泥沙,在从汉津城西、城南淤积成陆,形成大片的湖荡沼泽。
要是扬子江水势极大之时,这些湖荡沼泽会连成一片,形成茫茫一片的超级大湖,就跟江宁城北的朝天荡一样,涨水时,阔及百里。
不过,由于随汉水而下的泥沙在汉津西南日夜沉积,已经再难看到南片的湖荡水面连成一片的情形了,给淤积起来的沙堤、沙坝切割成一片片、一串串的湖荡群。
小塞湖仅只是其中之一。
这些湖荡,大部分时间跟扬子江都有水道相通,但这些水道没有经过治理,或深或浅,无从得知,通常情况下,百石以上的船舶不熟情况时贸然情况,隔浅给困在浅滩晨的可能性极大。
淮东水营的战船,在宽深水域作战,无往而不利,但面对这种水情复杂、水浅积淤的湖荡子,一样会觉得头疼。而此,湖荡子里的芦苇茫茫望不到尽头,入秋之后,风吹过,白茫茫的花絮飞过,恰如漫天大雪,这是极易用火攻的场所,更限制了淮东水营战船进入。
相比较之下,杨雄水军战船船体小、吃水浅,在浅水域作战显得灵活机动。
故而主要集中于汉津城南面的湖荡群,包括小塞湖一起,实际是汉津城外面的屏障。
白塔河虽然不是什么大河,但从黄陂往西延伸到小塞湖,与汉津南的湖荡群连为一片,在地势上就形成天然的堑壕,有利于将淮东军封锁在白塔河以南;而在黄陂城北,奢文庄则利用一座名为熊家岗、高仅十一二丈的一座小土丘筑垒,填以奢家所率的五千精锐,将在长轩岭的淮东军封锁在东面……
不得不承认,奢文庄率石城援军南下之后,黄陂、汉津的防御就变得积极得多,不再是将数万兵马龟缩在城池内叫淮东军有堵城门闷打的机会。
在汉津与黄陂之间,奢文庄以白塔河为前阵防线,使黄陂、汉津两城各派六千步卒,在白塔河北侧伐木结栅营四座分兵守御,而在四座沿河栅营背后,再设栅营驻以精锐骑兵。
只要淮东军敢越过白塔河,沿河栅营负责坚守,腹后的骑兵栅营负责出营进击,解沿河栅营之围。
一旦淮东军大股越过白塔河,到河北岸会战,势必会给沿河栅营切割,更有利于奢文庄调骑兵主力过来会战。
到十月上旬,奢文庄就利用白塔河以及汉津南面的湖荡群,将相距不足五十里的汉津、黄陂两城防御形成一个整体:一是有效的将淮东军从白塔河南面往北进击的手脚就给束缚住,很难再以较小的伤亡撕破其防线;二是从汉水上游运来的物资,在白塔河北面也有相对安全的通道,可以直接运进黄陂城里。
由于黄陂以北有大片的树林,伐木造栅,原料易得,而且快速便捷。
林缚在扈骑的护卫,进入前垒视察敌情,看着差不多在十多天时间里,敌军的栅墙就在白塔河后一段段的竖立起来,指着远处的栅墙跟身边众人说道:“再给奢文庄一个月的时间,这栅墙要将黄陂与汉津两城彻底的连接起来……”
“奢文庄是为宿将,名不虚传啊。”傅青河感慨说道。
宋浮、高宗庭皆默然无言。
东闽战事时期,高宗庭辅佐李卓与奢文庄在东闽的山山水水里恶斗的小十年,怎能不知道奢文庄的本事?东闽军给肢解、李卓给调离东闽之后,奢文庄即弃陆走海,率部八闽势力重新崛起,堪用战略之经典,要不是遇到林缚这个妖孽,江南之地怕是早就落入奢家手里了吧?也恰恰是遇到林缚这个妖孽,八闽势力才给奢文庄带入只有灭亡、看不到希望的绝途之上。
投附燕胡的降臣叛将那么多,唯一有资格跟淮东军正面抗衡的,大概也就奢文庄一人而已——虽说这些年来奢家给淮东打得跟狗似的。
“说实话,要仅仅是从正面攻防,我们在黄陂南面集结十万精锐,也未必就有撕开这道防线的信心啊……”宋浮轻轻一叹,他与奢文庄同出八闽贵门,少年交游,又齐名八闽,心里怎么能不清楚,奢家之败,非是奢文庄及二子无能,仅仅是他们比不得林缚而已……
奢文庄眼下在黄陂与汉津之间构筑整体防线,这个防线构筑得越成功,貌似越能将淮东军的主力吸引、牵制于此,则也越叫奢文庄自己在这里陷得越深——奢文庄在打一个将自己套进去的绳结,而他到这时还恍然不觉。
除了汉津、黄陂六万多守兵外,奢文庄率石城兵马来援,在看到淮东军主力都往黄陂正面聚集之后,又从铁门山调来两万兵马……
面对淮东军近十万的水步军,燕胡在黄陂、汉津宽不过五十里的防线上聚集的兵马,也将近十一万。由于燕胡十一万兵马,有黄陂、汉津两座相距不到五十里的城池可以依赖,目前可以说还是占据了上风的。
淮东军部署在白塔河正面的兵马为陈渍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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