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塑造个人声望加强凝聚力,通过钱庄等一系列手段的运作,则能从根本上巩固淮东的基石,而自立于江宁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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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民军时,马兰头掌管钱粮支度,自诩是知悉政事的能人,但这段时间,与高宗庭、孙敬堂、叶君安、李卫等人厮混在一起,才晓得这治政也是分高下之别的,偶尔自嘲道:“待不领兵打仗,许是到地方干一任县太爷也是勉强……”
议事归来,马兰头头脑晕胀,叫婆娘温了一壶酒,切了两斤肉,在房里慰劳自己。
没过多久,门侍来禀:“大小姐过来了……”
刘妙贞虽出任徐州制置副使,但淮阳军将仍以大小姐相唤。
“大小姐这时候过来做什么?”马兰头挠挠头,站起来与婆娘到门口迎接。
“马叔。”刘妙贞穿便装坐马车过来,下车给马兰头敛身行礼。
马兰头与刘妙贞舅父杨全同辈份,只当刘妙贞过来是谈私事,也就没有拘礼,让人在大宅子里烧起火盆,请刘妙贞进屋里说话,边走边问道:“大小姐过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为抚恤跟奖功之事想请教你。”刘妙贞说道。
徐州战事,淮阳军累积伤亡有三千余人。
至少到现在,淮阳军仍保持相对独立的地位。
伤员救治,由淮东军司统一负责,但抚恤及奖功,涉及到军队的独立性,林缚给刘妙贞、马兰头、李良他们自主权,淮东负责必要的财政支持。
换作以往,有功将卒赏些银钱了事,但与淮东密切接触这么久,马兰头也晓得以往的做法过于粗糙了,但一时也不晓得要怎么办才好,拖到今日,还没有一个定策。
听刘妙贞专为此事而来,马兰头咂嘴皱眉,接不上话。
马兰头婆娘插话道:“大小姐还没有吃过饭吧,要不在这里一起吃?”
“麻烦婶子了。”刘妙贞说道。
马兰头的婆娘长期以来都管女营,在流民军时就是地位重要的女将,有资格参与议事,吩咐下去,挨着马兰头坐下,说道:“这仗还要打下去,不过相比较以往,不单有个住处,其他方面也是天差地别。都说人心思定,要有个安稳的地方待着,谁乐意四地奔逃?即使将卒在外征战,也巴望着家人能活口安生——要议抚恤跟奖功,我看分田安家入籍最好……”
“好是够好,但哪有这么田?”马兰头说道,“徐州地都有主,即使是荒滩湖荡,要改成粮田,没有两三年的经营怎么能成?照着淮东军的奖功跟抚恤标淮,这次怕是要八九万亩粮田。徐州人多地少,熟地一亩要十两银子,淮东供吃供穿,怎么有脸跟他们再要八九万亩熟田?”
马兰头的婆娘没有理会马兰头的牢骚,问刘妙贞:“大小姐在犹豫什么?”
“这副担子压在肩头这些年,妙贞弱女子一个,也有些承受不来,现在诸事都有个安定,大家也不用忍饥挨饿,就想着将担子卸下来。要不是马叔你来当这个家,妙贞给你当副手?”刘妙贞说道。
“我怎么当得来?”马兰头忙不迭的拒绝道,转念才想明白刘妙贞的来意,迟疑问道,“大小姐的意思,是要将担子完全交给淮东?”
“马叔以为如何?”刘妙贞问道。
马兰头沉默起来,过了片晌说道:“说心里话,我与李良等人,便算是加入淮东,也不会给亏待,而且以后也有一个明确的奔头;但大小姐你怎么办?少公子他怎么办?”
“妙贞愿嫁给林缚为妾!”刘妙贞斩金截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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