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方解如今关在大内侍卫处的密牢里,就应该明白他犯的事不小。这件事陛下时刻都在盯着,谁也别想把他从牢里弄出来。别说是他,就是他的朋友也一样。散金候府外面布置的人手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凭他们几个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难如登天!若你不是我师弟,我才懒得来提醒你。现在方解那些人谁也不能碰,谁碰了就是触犯了陛下!”
“这我不管!”
项青牛针锋相对道:“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就这个脾气,认准了的事谁也劝不听,莫说是你,便是二师兄也一样。人我是必然要救,拦不拦我你自己看着办。大不了,我脱了这身道袍再跑路就是了。天大地大,哪里没有项爷容身之处?实在不行,我再满世界去寻二师兄。”
“这件事先放下。”
罗蔚然道:“我知道二师兄在哪儿。”
“在哪儿?!”
听到这句话,项青牛猛的站起来,直视着罗蔚然的眼睛急切的问道。
“你坐下,听我说。”
罗蔚然指了指椅子,倒了一杯凉茶递给项青牛:“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保证别冲动。二师兄的行踪现在还是绝对的机密,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绝不许外传。我已经担着风险,你莫给我惹祸。”
“二师兄,自从你穿上了朝廷的这身官皮,越来越让人看不起了。”
项青牛将凉茶一饮而尽:“赶紧说!”
“在大草原”
“大草原?”
项青牛一怔,随即脸色一变:“他居然一个人跑去蒙元找那些秃驴的麻烦了?妈的,这么好的事居然不带上我!不行,我现在就得走,若是去的晚了,那些秃驴岂不是都被他杀干净了一个都不给我留?”
“你给我坐下!”
罗蔚然一把将项青牛拉住,看着他冷声道:“我知道你最敬重二师兄,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却听他的。咱们师兄弟四人,你与二师兄的感情也最要好。但你了解你的二师兄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项青牛理所当然道:“他是我二师兄项青争!”
“没错,他是你二师兄项青争,也是我二师兄项青争……但他还有一个身份,一直没有告诉你。”
“还有什么身份?”
“他是大隋的忠亲王,是当今陛下的七弟。当初在宗门修行的时候用的项青争这个名字,但他本名叫做杨奇。若不是十一年前他找到我,让我替他保护好陛下,我也还不知道他竟然是皇族!是亲王!而且还是陛下最信任最重视的弟弟!”
听到这番话,项青牛有些失神。他看了罗蔚然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道:“你编这个故事做什么?”
“这不是故事。”
罗蔚然认真的说道:“你最敬重的二师兄项青争,其实是你最不了解的一个人。他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比如去大草原……这是第二次。你想救方解的朋友,我在阻止你之前必须先把二师兄的事跟你讲清楚。等你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或许不用我拦着你,你也不会再想着去救他们。”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项青牛的眼睛说道:“你知道我十一年前离开宗门到了长安,穿上了官服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座雄城。你一直说我是爱慕虚荣,浑身铜臭丑不可及。我也一直没跟你解释过,十一年前我突然离开宗门成为陛下身边的侍卫,正是因为二师兄所托。”
“十一年前,二师兄孤身离开长安西行。先是回到宗门找到我,让我去长安守在陛下身边。他说大师兄另有重任,不能分身。而你的性子他又太了解,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我去做。我听他说完,没有犹豫立刻起行。因为他不仅是你敬重的二师兄,也是我敬重的二师兄。他说什么,我都遵从。”
罗蔚然叹了口气道:“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追问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直到他在草原上大开杀戒之后,我才明白自己从二师兄肩膀上接过来一副什么样的担子。飞鱼袍一穿十一年,但我还是你的三师兄,所有人都说我是陛下的忠犬,而我只是在遵守着二师兄的嘱托。”
“十一年前,他为什么要去大草原?”
项青牛楞了好久之后问。
“自然是去杀人的。”
罗蔚然道:“那时候陛下初登大宝,国基不稳。蒙元调集高手试图潜入大隋刺杀陛下,被戍守西北的大将军李远山探知了消息,火速派人传往长安,二师兄知道这件事之后随即起身西行。沿路召集江湖上的高手,在大隋西北樊固一带与蒙元之人血战一场,尽屠蒙元高手。但二师兄并没有回来,而是继续向西,直上大雪山。”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失神的说道:“自此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方解到了长安,我才又知道二师兄的消息。”
“这和方解有什么关系?”
项青牛问。
“或许……方解真的能算作二师兄的传人?”
罗蔚然摇了摇头,眼神迷茫。
“我不知道二师兄在樊固对方解做了什么,但我知道……他必然用了什么逆天的手段,让方解从一个废物变成了一个天才。就单单说这一点,把方解视为他的传人……或许不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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