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御江将银针轻轻刺入沈夫人脖颈的血管之中,又迅速抽出来,很快,几人都看到那银针已经变了颜色。
“中毒?”齐宁心中一凛。
韦御江又看了看沈夫人脸庞,这才转身走到齐宁身边,轻声道:“侯爷,沈夫人应该是中毒而亡。”
齐宁看向侯总管,见侯总管兀自哭泣,咳嗽两声,才问道:“侯总管节哀,本侯有两句话问你。”
侯总管抬袖擦拭眼泪,看向齐宁,齐宁问道:“侯总管方才说夫人是自尽?”
侯总管兀自带着哭腔道:“方才沈将军知道侯爷过来,是要见夫人,所以让老奴通禀夫人,老奴过来后,让春桃......!”抬手指向外面道:“春桃就在外面,老奴不好直接进屋来禀报,所以让春桃通报一声,春桃进屋后,很快.....很快就叫出声来,老奴急忙冲进来,然后.....然后就看到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嘴角.....嘴角还有血......!”
“侯总管,为何你能凭这些就知道夫人是自尽?”齐宁盯着侯总管眼睛。
侯总管抬手指向一处,几人都瞧过去,见到侯总管指向的地方是梳妆台,梳妆台距离大床几步之遥,最显眼的是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玉碗。
韦御江已经迅速靠近过去,轻轻端起那玉碗瞧了瞧,很快就回头看向侯总管问道:“侯总管,夫人中毒,是喝了这碗汤?”
齐宁这时候也走过去,韦御江将那玉碗双手捧给齐宁,齐宁接过瞧了瞧,见到碗中还剩下小半碗汤水,底部还有两片银耳,银耳汤本该是清澈干净,但这剩下的汤水却带有一丝褐红色,明显不对劲。
侯总管道:“老奴进屋之后看到夫人这样,心里就知道事情不好,瞧见这汤水,和之前送来的银耳汤颜色不同,心里......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进屋之后,看到夫人嘴角带血,然后又看到这碗汤水不对,所以就判断夫人是自尽,是这个道理吧?”齐宁神情淡定,凝视侯总管问道。
侯总管点头道:“是.....是这样,但.....但也不只是如此......!”
韦御江见侯总管神情闪烁,皱眉道:“侯总管,被这碗汤毒杀,未必就是自尽,也可能是有人在这汤水里下毒,你为何那般轻易断定夫人一定是自尽?”
沈凉秋神色冷峻,冷声道:“侯总管,你是金刀候府的老人,就是因为你对澹台家忠心耿耿,当初老侯爷才留你在这边照顾大都督。这些年你虽然是大都督府的总管,但无论是大都督还是夫人,对从未将你当做下人看待,而是将你当做长辈一样敬重。”往前踏出一步,目光如刀,盯着侯总管道:“如今大都督自尽,眼下夫人又是自尽,你告诉我,是否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侯总管身体一震,低下头去,齐宁却是缓步走过去,温言道:“老总管,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也好搞清楚这些事情。如果大都督和夫人果真是自尽,那倒也罢了,可如果真的另有缘故,你隐瞒不说,岂不是愧对大都督夫妻?”
侯总管抬起头,眼泪直流,悲伤道:“都是老奴不好。”看向沈凉秋道:“沈将军,昨晚.....昨晚你见过夫人离开之后,夫人.....夫人对我说了一些不对劲的话,我.....我没有及时告诉你,都是.....都是我误了事情。”
“夫人对你说了什么?”
侯总管哀伤道:“夫人给了我一只小箱子,我打开之后,发现里面都是金银细软还有.....还有一些银票,当时就奇怪,夫人让我都收起来,还对我说,如果.....如果她真的发生了什么,就将.....就将那箱东西分派给府里的大伙儿,不要落下一个人,还说.....还说这些年多亏了大伙儿.......!”
齐宁和韦御江对视一眼,沈凉秋则是紧盯着侯总管眼睛。
“老奴一听夫人交待,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劝说夫人不要多想,大都督过世,夫人心中悲痛,但毕竟小少爷还在。”侯总管长叹道:“老奴劝夫人说看在小少爷的份上,也要她好好保重身子,她当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叮嘱我收好箱子,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否则.....否则就是老奴对她不住。”
沈凉秋深吸一口气,道:“侯总管,夫人这明显已经有轻生之念,你.....你为何昨晚不去告诉我?夫人就算有叮嘱,可是此等大事,怎能隐瞒?”
“老奴是昏了头,以为有小少爷在,夫人看在小少爷的份上,绝不会......!”侯总管猛地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一巴掌扇了下去,自责道:“都是我糊涂,都是我糊涂.....!”他连抽两下,齐宁已经伸手抓住他手臂,摇头道:“老总管不要如此,我问你,这碗汤......是谁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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