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进去了。”
隔帘提醒过,沈冬七才撩开竹帘,弯腰钻进船舱。
船舱顿时更显逼仄,他坐在蒲草垫上,自顾自调整坐姿,将要躺下睡时,被摆在中央的矮几挤得转不开身……
关漓看了他一眼,将沉睡了的孩子放在身侧,伸手把矮几往船尾推。
沈冬七坐直,抬手拦住,低声道:
“这桌子碍事,叠起来吧。”
说罢,将桌上的蜡烛移到地上。
他抬手,一掌托在桌底,另一只手迅速拽住桌脚,往下拽。
关漓这才看清,桌脚和桌面原来是嵌拼起来了。
矮几被扔到外面,船舱里空间总算宽敞了些。
关漓目光落到他左腿上,开口道:
“白日里抓的药里,有一包是我让大夫给你开的药粉,我帮你敷上吧?”
说罢,她从干净的尿布里,掏出一小个压扁的油纸包,轻轻揭开,露出里头暗黄的药粉。
沈冬七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还记着他的伤。
“谢谢了。”他抿唇道谢,语气和缓了少许,抬手去接。
关漓摇头,把药粉放到垫子上:
“江水不干净,你的手才撑过竹篙,还是我帮你吧。”
她有意示好。
两人心知肚明,方才话已经摊开,彼此还坐同一条船,都是互相利用罢了。
他想要关漓的东西,关漓想利用他的户籍之便。
沈冬七下意识瞥向自己的粗裤,有些尴尬:
“不必了,女男授受不亲。”
他身上这套衣裳都是猎户的,自己那条破烂粗裤,早就扔在木屋里了,若是让她帮忙,岂不是要当着她的面脱裤……
闻言,关漓忍不住嗤笑出声,唇角勾起讥诮的笑弧,道:
“在木屋里亲都亲过了,现在只是上药,装什么矜持?”
借着昏黄烛火,她抬眼打量他的眉眼:
“难不成,是害羞上了?”
沈冬七双颊不禁有些发热,不敢置信瞪着关漓:
“你……一个女子,怎么比男人还不知害臊?”
木屋里那样做,是事急从权、迫不得已,能和现在相提并论么?
按理说,面皮薄的人被那样折辱,早就要寻死觅活了,可她竟这样恬不知耻,仿佛木屋里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看他窘迫的模样,关漓毫不在意笑了笑,回怼道:
“害臊就害臊,不害臊就不害臊,怎么还分女男?”
“我看你这脸红耳热的模样,倒是挺害臊的,按你的意思来说,你不是男人了?”
“你……”沈冬七挺直腰身,“你胡言乱语什么!”
他欲要反驳,可对视上她一双含笑的杏眸,眼底调弄意味十足;
霎时间,沈冬七话竟被堵在喉间,耳根子不知怎的,越发不受控制滚烫了起来……
关漓得逞,唇畔笑意加深了几分,抬臀随着船身摇晃幅度一挪,转到对面,坐到他身旁。
她抬起手肘,轻轻撞了撞沈冬七胳膊,抿笑催促道:
“快点的,别磨磨蹭蹭像个矫情的小太监一样;
如果你实在害羞,就按老规矩来,闭上眼睛别看。”
沈冬七往旁侧挪,远离她,一张俊脸红得像被热水泼了似的:
“说了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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