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止忽然看向她,瞥起了眉头:“谁让你今日就回来的?”
林挽朝一顿,解释道:“东城这几日不太平,我得回来看着些差事。”
裴淮止没来由的瞪了她一眼:“你若是再不听海神医的忠告,我便不让他治你那个什么十一了。”
“别!”
林挽朝急了,如今十一的嗓子已经医治的差不多了,不多时应该就能正常说话,这最后关头,可不能遗误了。
“大人,我这就回去,好好养病。”
林挽朝奉承的笑着,像门外开的正盛的海棠花。
裴淮止错开眸子,冷冷道:“你若是成了废人,于我的局,可就没用了。”
“大人说的是,大人教训的对,属下现在就走!”
林挽朝作揖后便退了出去。
裴淮止不动神色的抬眼,看她的背影消失不见。
林挽朝刚进大理寺庙还没坐下就又被裴淮止撵了出来,
她坐上轿子,喟叹一声,就缓缓往回走。
日光氤氲,浅淡的光像一层流光纱,罩住了一整条长街,喧哗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小二,拿酒!”
薛行渊拍了拍桌子,面上放着好几个空坛子,菜未吃一口,但人已经喝的是烂醉。
那小二战战兢兢的靠过去说道:“大爷,这是漠北来的烈酒,喝多了您可就回不去了!”
“我要的就是烈酒!”
在漠北的三年里,每每想起家中母亲和弟妹,心中难挨,便就和军中将士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刚开始还会想自己那可怜娇滴滴的新婚妻子。
后来领了李絮絮回来,便把她抛之脑后了。
如今,不论军功、亲人,还是李絮絮,都在他面前,可他却还是想一醉方休。
此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成了林挽朝。
那个,他曾侥幸拥有过一日,又弄丢的林挽朝。
他该怎么办呢?
薛行渊让人去查李絮絮,所得出的结果和裴淮止说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薛行渊忽然笑了,一张凌然正气的面容此刻迷离通红,显得有些落寞。
说明,他真的被耍了。
他本想休了李絮絮,将她逐出京都,此生再也不见。
可母亲说,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那是薛将军府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自己这一身军功和雄心壮志的嫡子。
于是,薛行渊留下了她,可连看都不敢去看李絮絮。
哪怕她在东院整日发疯撒泼,哭闹咒骂,他也不想听一句。
更不去看她的断手如何了。
薛行渊只觉得……聒噪又吵闹。
如今,竟是连烈酒都压不下这愁了。
木窗临街,薛行渊往下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林府的马车。
那是林挽朝的车架,薛行渊认得,她马车的小帘上绣着一朵梨花,开的娇艳。
外头的马忽然停了下来,一声嘶鸣,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车架上。
林挽朝刚堪堪坐稳,外头就有人掀帘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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