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说的太多,可众队员们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了。
事实上,从进入这高墙开始,他们从来没有休息过,哪怕一天都没有。
他们似乎早就忘记了休息是什么了,只是一遍遍的学习和操练,会有各种各样的所谓‘教官’进入这里,教授他们学习数不清的知识。
可现在……一口气就休息三天,哪怕陈正雷什么都没有透露,他们也意识到……三天之后,自己可能要走出高墙了。
只是到底去干什么,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知道。
能经历三年这样高强度操练,一次次让自己置身于悬崖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显然对于这些答案,没有任何的兴趣。
因为……他们只需服从即可。
次日,陈正雷居然换上了崭新的军大衣。
这军大衣,其实在高墙内很少的穿戴,因为这是天策军的军服,这支小队,虽然名义上隶属于天策军,可实际上,和天策军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隶属的关系,所以天策军的所有军服,都会配发。
从军大衣到靴子,一样都不会落下。
在陈正雷看来,这是军中的礼服。
此时,他穿戴着军大衣走出了高墙,而后,他上街买了一些肉,还有一些孩子们的玩具,随即,便踏进了陈家不远处的一户人家的大门。
这是一个看着很普通的小庭院,他拍门,开门的乃是一个胡奴。
胡奴见了陈正雷,显得很陌生,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陈正雷,陈正雷则是径自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此时……庭院中一个孩子正骑着木马,发出咯咯的声音,听到了从大门方向传来的动静,这孩子诧异地看向进来的不速之客。
这孩子显得有些畏惧,于是忙是下了木马,接着一溜烟地跑到屋里,边走边急匆匆地叫着:“娘,来了个生人。”
这时,屋里的帘子掀开,一个妇人碎步走了出来,妇人长相普通,却是气质端庄,她本还摸着孩子的头,想要说点什么,可恍惚之间,瞥见了陈正雷。
骤然……妇人的眼眶便红了,一时间,竟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姐。”陈正雷深吸一口气,唤了一声,随即上前。
妇人这才缓过劲来,已不再理会身侧的孩子,连忙箭步上前,接着一把将陈正雷拽住,脸上显着几分恼意地道:“你……你竟还知道来探望,还知道有我这个姐姐……我还以为……”
“姐……”陈正雷木着脸,又深吸一口气,长久的操练,让他面上已经习惯了没有太多感情的波动,可内心深处,却已是翻江倒海,这时他道:“军中操练,不得轻易离营,这两年多……实在分不开身。我过几日有一些事要出门,所以抽了空来看看你,当初……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今日有些事,我想交代一下。”
说话间,妇人拉着陈正雷进了屋,而后连忙给他张罗着想要生火做饭。
陈正雷却是拉住了妇人,摇摇头道:“不必忙活啦,我吃过了。”
说着,他先取出了一叠欠条,才道:“这些钱,是这两年多的饷银,平日里也没机会花出去,只怕阿姐这里也不宽裕,先拿去用。还有这个……”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礼物:“这里有一件新衣,是最时新的棉纺制出来的,还有……这是给虎头的一些玩具。姐夫还在作坊里上工吗?几时回来?”
这妇人一听,顿时警觉起来,脸色一下子的惨白了许多。
她似乎察觉到……陈正雷是在交代后事。
于是妇人露出了痛苦之色,对于这个相依为命的兄弟,她太清楚不过了,因而道:“你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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