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亲自修了一封书信来,让为父立即拿一贯钱送到宫里去,而且还要即刻,不可延误,若是拖延,便要治罪。你说陛下富有四海,他要借为父这一贯钱做什么?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长孙涣也是一惊:“这样看来,陛下此举,定有深意。”
“没错!”长孙无忌最擅长的就是揣摩心思,他忧心忡忡的道:“可是这深意到底是什么呢?借钱,一贯……莫非宫中缺钱了?”
“可是儿子听说,现在宫中内帑的钱财多不胜数啊。”
长孙无忌瞪他一眼:“你懂个什么,谁会嫌自己钱多,你会嫌钱多吗?”
长孙涣一时尴尬:“那么父亲……这……这……陛下又是什么心意?”
长孙无忌猜测道:“莫非……是陛下知道我们长孙家近来靠扩张钢铁,挣了大钱,所以心里惦记上了?”
“这……未尝没有可能,所以表面上是借一贯钱,实则却是……”
“太可怕了!”长孙无忌已是脸色惨然。
他思量再三,才一脸后怕的样子道:“所以说,财不可外露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长孙涣听到长孙无忌骂皇帝是贼,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长孙无忌则忧虑的来回踱步:“这叫一着不慎,换来了陛下的敲打!现在府库里还有多少现钱?赶紧,赶紧想办法花出去,不是让你们一掷千金,而是想办法去投资,赶紧扩建钢铁的作坊。这钱留在手上,为父心里不踏实。还有,往后出门,切切不可夸富了,要简朴一些。啊……我那新的朝服,收起来……以后还是穿旧的好,叫人……叫人去打两个补丁吧……”
长孙涣听的目瞪口呆,不过细细一想,却还是点头:“父亲未雨绸缪,若是如此,就不愁陛下打主意了。”
“为父不怕打主意,哪怕宫中真有困难,给个几千一万贯,那也没关系。怕就怕……陛下圣心难测,不晓得他到底想要多少,明日开始,家中的用度,统统都缩减,对外就说,长孙家精瓷亏了血本,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噢,对啦,找个由头,去钱庄里借一笔贷,这事你亲自去办,多让人看见才好。”
长孙涣忍不住钦佩的看着长孙无忌:“父亲这一手,实在太高明了。”
长孙无忌无视长孙涣的吹捧,背着手,继续来回踱步,忧心忡忡道:“可怕啊可怕,从前的陛下倒是有几分真性情的,可哪里想到,自打陛下跟着陈正泰投资之后,尝到了甜头,得到了好处,便越发的贪婪无度,欲壑难填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六亲不认?我长孙无忌与他数十年的交情,尚且还惦记着我们长孙家的财富,可是人心凉薄,伴君如伴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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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如此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他看来,李祐的谋反对于陛下的刺激很大。
此事看上去好像是过去了,可实际上……以他对李世民的了解,这一场风波,其实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为了防范这样的事发生。
或者说,为了让李氏江山继续存续,必须拔除掉一切的隐患,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
只是……长孙无忌拿捏不准,皇帝到底会采取什么手段。
李祐这样的儿子都可以反,那这天下还有谁可以信任呢?
李世民心里便有一根刺了,此刻他心里肯定谁都提防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开始敲打敲打谁。
估计马上就有行动了。
这也是长孙无忌为之担心的缘故。
当夜,手里拿着一贯欠条的李世民显然辗转难眠,他和衣起来,捏着这一贯的欠条,似乎思虑了很久。
从李祐的谋反,再到太子的种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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