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泰没有接话,而是道:“我来此,是想打听一个人的,不知殿下对晋王怎么看待?”
“他?”李承乾一挑眉,而后道:“平日里性子柔弱,也不爱说话,从前在宫中的时候,总是在角落里,孤不爱和他打交道,他性子太阴沉,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关于他谋反的谣言?”
陈正泰则是认真地看着他道:“那么殿下认为他会谋反吗?”
“哈哈……”李承乾大笑道:“就凭他?他那胆小如鼠的样子,莫说是谋反了,便连杀鸡也不敢。”
陈正泰听了李承乾的话,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完蛋了,晋王百分百要反了,以李承乾的智慧,既然判断李祐绝不会反,那么李祐就是反定了。
李承乾看着陈正泰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禁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陈正泰摇摇头。
“你不会真以为他会谋反吧?”李承乾嘲弄似的看着陈正泰:“若是李祐反了,孤将脑袋割下来给你当蹴鞠踢。”
陈正泰干笑:“这就大可不必了,不过太子殿下近来似乎很清闲?”
李承乾随即道:“清闲倒是谈不上,只是百无聊赖而已,最近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你看孤的甲胄如何?”
陈正泰上下打量李承乾,随即道:“不错,不错,殿下何时对甲胄有兴趣了?”
“还不是看着你那重甲威风凛凛,于是也弄了一套来穿戴。可谁晓得……这就是一个大铁罐子,孤万万想不到竟是如此的沉重,这一套下来,足有七八十斤,里头的皮甲倒还好,再套一层链甲也勉强还成,可外头再罩一身的明光甲时,已觉得气喘吁吁了。便连行走都艰难无比,何况是做其他的事了。孤倒是佩服那些重甲的骑兵,被钢铁包裹的这样严实,居然还能行动自如,这一身的气力,真是不小啊。”
李承乾的体力还是不错的,在大唐,也属于比较少见的壮实了,毕竟他爹是李世民嘛。
可连他都无法承受那重甲,可见浑身穿戴着重甲有多艰难。
也只有天策军里精挑细选的汉子,而后每日进行最残酷的操练之后,才可做到。
陈正泰心里感觉颇为安慰。
陈正泰道:“殿下乃是太子,可不能成日无所事事,总要寻一些事做才好。”
李承乾冷笑:“孤能做什么,孤跟着你去做买卖,得益的乃是父皇。孤若是做点其他的,又难免要被父皇质疑。难怪人人都说太子难为。可是最难为的,是父皇这样的天子,做他的太子,真比作牛做马还要难受。”
陈正泰乐了:“这些话,殿下可得少说一些,隔墙有耳,若是传出去,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殿下别有企图呢。”
李承乾自也明白陈正泰的好意,点了点头,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不过……说起来,近来侯君集将军,倒是希望孤闲来无事,可以去练练东宫各卫的兵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泰有没有兴致,你拿天策军那一套,用在东宫卫率这儿吧。”
侯君集与李承乾的关系很亲密,这一点,陈正泰比谁都明白,只是对于侯君集,陈正泰是颇有几分警惕的。
这个家伙确实是个名将,手中握着大量的军马,而且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只是此人的野心,也比任何人要大!
李承乾的一个妃子,正是侯君集的女儿,因而侯君集一直将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
陈正泰郑重其事的道:“练兵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做,可是必须要有分寸,如若不然,陛下若是知道,只怕不喜。”
李承乾感觉又被泼了一盘冷水似的,念叨着道:“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那还要太子做什么。”
这个年龄,恰恰是人最逆反的时候,李承乾也是如此,贵为太子,身边的人都捧着,个个都将他夸到了天上,更有不少人都盼着李承乾将来能够继位,从此跟着李承乾一飞冲天,因而……为了讨好李承乾,可谓是挖空了心思。
可另一方面,他终究是太子,不是皇帝,这便导致了一种强烈的心理落差,在东宫这个小天地里,他被人称颂为世上最了不起的人,可出了东宫,自然而然就变得敏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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