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正泰有点懵逼,魏征却是耐心地道:“恩师,谁贤谁暗,这本就是没有定论的事,同样的一件事,开拓运河,隋炀帝做出来,那便是鞭挞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可运河的重要,在我大唐又何尝没有显见呢?而今我大唐不也尽力在此基础上,坚持不懈的疏浚、修整和开凿?可是这样的事,当今陛下做出来,就成了奠万世基业,大惠天下了。可见不同的人,做同样的事,会有不同的定论。而最终定论是什么,不是看其初心,也非看其成果,而在于成败。贤臣跟着赢的一方,去施展自己的抱负,建立自己的功业,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陈正泰立马翘起了大拇指,笑道:“你这样一说,我心里便舒坦多了。”
魏征微笑道:“只是别人可以跟着赢的一方,恩师与学生,现在却没有选择了。良禽可以择木,良臣可以择主,可做人的女婿即为半子,为人的弟子,便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而今恩师必须对陛下忠臣,而学生只能对恩师忠臣,如若不然,天也要厌了。”
“咳咳……”陈正泰道:“这确实不一样,好啦,听了你的议论,令我茅塞顿开,你且去忙吧,好好的干。”
魏征行了个礼,瞥了一眼武珝,武珝立即跪坐的更直一些,魏征这才施施然地走出了书斋。
陈正泰不禁唏嘘道:“好歹我也是他的老师,他倒好,却来教训我,还令我茅塞顿开。我感觉玄成不尊重我。”
有时候……好像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武珝便道:“三人行,必有我师。”
“这是胡话。”陈正泰站在自己的阶级立场,毫不犹豫抨击这个思想,一脸认真地道:“师就是师,弟子就是弟子,怎么能这样胡乱论断呢?这样说来,岂不天下人人都是我师,人人也都是我的弟子?武珝,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武珝歪头,想了想:“赢的那边。”
武珝见陈正泰隐有动怒的迹象,便连忙解释道:“恩师,玄成师兄只是随意发出一些感慨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对你可是敬佩了,一直教诲我,说是事师如父,切切要像子女一般的侍奉着自己的恩师。”
陈正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倒不是他小气啊,这就好像一个人端了十年盘子,切了十年的菜,在新东方烹饪学院进修了十五年,最终成为一代厨神,而后一个杠精跑过来,特装逼的来一句: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厨神,或者来一句:人人都是厨神。
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打?
陈正泰不过略有牢骚而已,已经很有修养和道德了。
武珝随即道:“只是恩师,你不是说要用看不见的手来操控吗?这看不见的手呢?”
陈正泰一脸无语,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道:“都说了是看不见的了。”
武珝想了想:“我的意思是……”
“我懂你的意思。”陈正泰道:“你还没明白吗?玄成就是我那看不见的手啊,你等着瞧吧,下一批极精瓷的数目,再加一倍,给我送一万件来……我不但要大卖,还要让市面上的精瓷统统都涨起来。”
师兄就是看不见的手?
难怪恩师说得了师兄,如得一臂呢?
只是……这又与师兄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武珝见陈正泰自信满满的样子,又越发觉得恩师深不可测了。
魏征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此前他对交易所已经进行过仔细的调查,对于交易所中的乱象一清二楚,于是得了陈正泰的委派后,便立即坐镇交易所,开始进行整治。
而另一边,那卢文胜已经开始变得犹豫了起来,因为他察觉到……最近的精瓷价格好像略有回调的迹象。
自己的手里,还有一只鸡瓶呢。
卖不卖呢?
不卖,谁晓得将来还会不会继续价格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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