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艰难的露出一个苦笑,似乎那大夫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口,令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SHENYIN,而后勉强道:“可正因为……你敢冒着擅自调兵的危险,也要赌一赌这张家有没有谋反,一心想着……想着要救驾,这一份忠心……你教朕如何处置呢?若非是你,那张亮只怕阴谋已经得逞,此时……只怕已经趁乱,先行杀入宫中去了。所以,你有……有大过,也有大功。你行事……行事莽撞,可……可也有一份赤胆忠心。朕方才思量了一下,倘朕是你,这样做,绝非是你的上策……朕若是处置你,那么……社稷垂危时,谁还敢救驾啊……”
陈正泰叹了口气:“陛下若能宽恕儿臣,儿臣感激不尽。”
李世民随即道:“可是擅自调兵,不能开这个先河……不能开先河啊……既然如此……那么……就罢黜你的爵位吧,撤了你的国公之位。除此之外……裁撤掉新军,这……是对你的惩戒。”
陈正泰万万想不到,惩罚居然如此的严重。
可细细一想,他骤然明白了,其实这也是有道理的,今日可以以救驾的名义调兵,那么明日呢?
无论理由再如何正当……惩罚是绝对要有的。
他妈的……早知道我还是选武珝的上策了,陈正泰心里忍不住恨恨地想着。
只是……虽是心里骂,可若是重来,自己当真会选择上策吗?
其实陈正泰自己也说不清。
此时,他看着重伤的李世民,一时说不出话来。
却在这时候,却见外头有宦官匆匆进来道:“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李世民屏退左右:“你们且先下去,朕有话要和太子说。”
于是除了两个医者之外,其余人统统告退。
一会儿工夫,一脸焦急之色的李承乾,已是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见了受伤的李世民,他不禁一时百感交集,连忙拜下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您……”
“不许哭,不要说话,现在……现在听朕说……”李世民已越来越气若游丝了,口里努力地道:“朕……朕现在,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就算是能熬过去,只怕没有一年半载,也难恢复。现在……现在朕有话要交代给你。我大唐,得天下不过数十年,现在基业未稳,所以……此时,你既为太子,理应监国,可是……这天下这么多骁将和智士,你年纪还轻,如何做到驾驭群臣呢?朕……不放心哪。”
李承乾只是泪眼婆娑的道:“儿臣一定……一定……”
“不要说这些自满的话。”李世民苦笑着道:“连朕都阴沟里翻了船,何况是你呢,你及得上朕的万一吗?”
这话说的……
李承乾一时有点懵,若换做是从前,他肯定想要好好的说道说道了,只是今日,看着身受重伤的李世民,却只有哽咽。
李世民则是接着道:“现在……朕先送一个大礼。陈正泰与你相交莫逆,他与你……既是君臣,又是朋友与兄弟,此人……朕观之,他是个有大义的人,他擅自调动兵马,已触犯了禁忌,朕已夺了他的爵位……裁撤了新军。你虽还不是新君,可未来却还是要稳住朝廷,要借重的,定是陈正泰这样的人,所以……你监国之后,下的第一道诏令,便是以救驾的名义,敕封陈正泰为郡王,而后犒赏这些解散的新军将士,将新军提为禁卫。如此,你便算是给了他们恩德了。他们都是忠义之士,自是对你死心塌地的。”
敕封为郡王……
这几乎是破天荒的事。
可李承乾立即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了,陈正泰有大过,可也有天大的功劳,如若不然,这大唐的社稷,天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惩罚他擅自调兵是一回事,给他赏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承乾立马道:“儿臣知道了。”
李世民便又道:“除此之外,房玄龄、杜如晦,还有你的舅舅长孙无忌,此三人,可以与陈正泰一道辅政,房玄龄这个人……性子温和,是统帅百官的最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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