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洪又松了口气,他继续看下去,划出港口,设立水寨,准许大唐水师租用,租用的钱财,为一年五十贯,作为大唐水师停泊和驻扎之用。并且承诺百济有事,大唐水师当立即协助百济国抵抗外来的侵入。
甚至……倘若百济国内滋生变故,百济国国王若是发出邀请,可适当派出水师登陆,平定叛乱。
看到这里,扶余洪的表情怪异起来了。
比武之前,这个条件对他而言是不可接受的。
可现在失去了倭人作为靠山,大唐的实力也远超他的想象,扶余洪居然很犯贱的认为,这样的条件,简直可以当做是宽宏大量来形容。
他舔了舔嘴,细细想来,这三条,每一条都好像牵涉进了百济国的事务,可细究起来,又好像并没有真正的夺去百济国的大权。
只是虽然他觉得这条件完全可以答应,可是他还是决心讨价还价一下!
于是他犹豫地道:“建立水寨,且需划地方圆百里,这方圆百里,是不是多了?还有……监察院要检讨百济朝廷的过失,是否我百济国王的过失……不得轻易指摘。还有这里,商贾的随员,是否可以限制一二。这商会……”
还不等扶余洪说完,陈正泰便立即拉下了脸来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哪里啰嗦这么多?成就成,不成就不成,若是不成,那么就请回吧,到时你我兵戎相见。”
陈正泰说的很霸气,很不客气,很不留余地!
扶余洪则是听得很丧气,心里不禁哀怨,兄弟,这不是老规矩,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怎么就你反应这么大?
只是看着陈正泰绷起来的脸,他显然是没胆子继续跟陈正泰磨下去了,忙道:“好好好,成,此事,下官虽然不能完全做的主,但是这国书的改动,可以斗胆决定。等大唐与百济交换了国书,下官再通报百济王即可。”
陈正泰听罢,顿时又露出了笑容,大喜道:“如此甚好,只要百济国肯答应,以此为基础交换国书,并且切实执行国书中的内容,为了展现我大唐的诚意,大唐愿发放绝大多数的俘虏回百济,你们的百济王也可护送回国,如何?”
“这……”扶余洪听到此处,却是打了个激灵。
新王已经登基,你却要把新王的爹给请回去,这算怎么回事?
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啊!
于是他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太上王殿下年纪大了,来长安本就已是千里迢迢,舟车劳顿,他这样的年龄,若是再回国,只怕对身子不利,中途若有什么闪失,下官可吃罪不起,他年岁大了,理应颐养天年,我看,还是留居长安,享一享清福吧。”
这意思,显然是希望大唐能将这位可怜的太上王养起来。
陈正泰心里不禁咒骂,怎么这天下的帝王都一副德行,呀,当然骂的不是自己的恩师,只是说除恩师之外的其他人。
虽是陈正泰很不屑,不过他是聪明人,便感慨地道:“既如此,那么我定当上奏朝廷,予贵国太上王一个妥善的安置。”
扶余洪松了口气,条件虽然没有想象中的苛刻,不过……却还是令他有些担心起来。莫不是,这是大唐吞噬百济的第一步举动吧?
至于那新罗遣唐使和犬上三田耜二人,也细细看了国书中的内容,二人脸色变幻不定,让他痛心的是,大唐水师,终究要借助百济国在那一片海域落脚了!
这就意味着,一旦那里的水寨建成,大唐只需一日一夜,便可出没在倭国和新罗的海域,这显然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陈正泰随即看向犬上三田耜道:“犬上兄,对此有没有兴趣?”
犬上三田耜没差给陈正泰一个白眼,脸上终究露出一点微笑道:“事关重大,我做不得主。”
那新罗遣唐使生怕陈正泰来问他,便笑着道:“是啊,此事对新罗而言,也该从长计议。”
陈正泰显然没有逼迫他们交换这样国书的意思,他自是懂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先拿下百济再说,至于其他的,徐徐图之。
因而他道:“无论如何,我与诸位也是不打不成交,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我大唐乃礼仪之邦,不妨今夜一起留下来,吃一杯水酒,噢,还有,方才新闻报的编撰,托我来求情,说是要给三位做一篇专访,这也是为了加深诸国与我大唐的感情嘛,让这大唐的军民多了解一下贵国有什么不好呢?你们猜我与那陈编撰怎么说的?我说这事包在我身上,这三位遣唐使,都是我陈正泰的兄弟,他们看我面上,也会挤出时间来,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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