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长刀来袭时,他身躯下意识的轻轻避开。
这显然得益于每天和薛仁贵比斗的经验,薛仁贵是最喜欢玩偷袭这样的小把戏的。
当然,黑齿常之也不赖,大家彼此彼此。
于是那倭刀斩了个空。
恰在此时,黑齿常之出拳了。
趁着对方的斩下的力道还未枯竭,身躯前倾的功夫,黑齿常之一只手,居然生生的扯住了吉士武信的衣襟,一下子,令吉士武信动弹不得。
吉士武信顿时清醒了一下,他万万料不到,黑齿常之的气力竟是这样的大,只是扯住他,他就像是浑身都麻痹了一般。
他下意识的想要收回刀势。
黑齿常之却骂道:“你们倭人没有武德!”
于是,另一只手握紧,毫不客气地挥拳而出。
这是愤怒之下的一拳,可以说竭尽全力,这力道,天知道有多少斤。
而这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吉士武信的脑袋上。
砰!
一声闷响。
所有张着眼睛看的人,都似乎感受到了这拳里的气势而不约而同的绷紧了神经。
只见鲜血和白色的浆液自吉士武信的鼻中流出来,准确的来说,他的鼻子已经无法分辨了,因为此时鼻骨已尽都碎裂,整个脑袋,好像凹陷了一般。
这脑袋狠狠后仰了一下,颈骨亦是随之错位,因而整个脑袋,似是一种奇怪的方式和自己的身体连接着。
随即,黑齿常之似是很是嫌弃地放下了吉士武信的衣襟,这吉士武信便如烂泥一般的倒了下去。
很显然,已是气绝!
又只是一合的功夫。
更何况的是,是再黑齿常之赤手空拳之下。
这一下……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瞬间,高台下欢声如雷。
陈正泰此时才松了口气。
却听一旁的薛仁贵唧唧哼哼的道:“这算什么,我也可以。”
苏定方则是抱着手,也一副老师傅一般的样子观战,外行只看一个热闹,可是内行人,虽只是一刹那之间发生的事,这双方的一举一动,却尽都被苏定方所捕捉了。
娄师德对于比武没什么兴趣,他虽也擅长骑射,武力不低,自觉得上去,也绝不会给陈正泰丢人现眼,不过他心里认为韬略更为重要。
扶余威刚此时的脸上,已不经意的露出了笑容,他心里知道,自己赌对了,黑齿常之确实是非常之人,将来此人一定会在陈正泰身边大放异彩,而自己举荐有功,也将随之水涨船高。
这些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可三个遣唐使的内心,却都是崩溃的。
大唐的实力,已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了吗?
犬上三田耜并不痛心于损失了两个武士,他所痛心的是,自己自认为拿得出手的东西,在陈正泰的这些小小护卫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那么……大唐有多少这样的人呢?
大唐的水师,已经十分可怖,倘若再加上秦琼、程咬金那样的大将,以及眼前这些看似寻常少年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
下一次,若是水师袭击的乃是倭国,他们的军马登陆倭国腹部作战,倭国能否比百济的境遇更好一些?
犬上三田耜作为遣唐使,他的职责除了交流学习,更多的还是刺探大唐的实力。
上一次,他来大唐的时候,双方的交往并不算愉快,这便是因为倭国内部认为,大唐的实力远不如隋朝,倭国的天皇,也完全没有必要对大唐称臣。
只是现在看来……只短短数年的功夫,这个印象,只怕要大为改观了。
那扶余洪更是脸色惨然到了极点,他所凭借的倭人,似乎在眼下……也不过尔尔,这就意味着……百济人再没有任何的凭借了。
当然,百济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彻底的投向高句丽人,可高句丽人照旧也是狼子野心,他们对于百济也是觊觎已久。
可怕的是,即便投靠了高句丽又如何,大唐水师依旧还可以进入百济海域,如入无人之境,凭借他们现在所展现的实力,甚至可以再杀入一次百济的王城。
此时……百济已为鱼肉了。
新罗遣唐使眼眸张着,他下意识的瞥了倭人遣唐使一眼,而后,下意识的离犬上三田耜远了一些。
“还有人要战吗?”没有理会高台上已气绝的两个倭人武士,黑齿常之愤怒于,这些倭人居然偷袭,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像一头年少的狮子,冷冷地瞪着那些倭人,忍不住咆哮:“还有谁想要登台,都尽管上来,若是不敢一人上来,你们尽管……统统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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