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心定了下来,不过自己是刺史,一旦上奏,朝廷就已先信了五六分,当然,肯定还会有人提出意见的,朝廷便会照着规矩,大理寺和刑部会下文给张文艳,张文艳这边再坐实,那么这事就算是在棺材上钉了钉子了。
崔岩笑道:“如此甚好,倒是有劳张公了,今日的恩情,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张文艳只觉得厌烦,却还是勉强露出几分笑容道:“只是……这扬州上下……”
“这个好办。”崔岩板着脸道:“那娄师德平日在扬州的时候,一味的推行新政,早已惹得天怒人怨。现在好不容易他倒霉了,不知多少人欣喜若狂呢!所以……张公自管放心,当初娄师德的心腹,早就被我排斥掉了,而现在这扬州上上下下的人,他们不落井下石便算不错了,至于为他伸冤,这是想也别想了。”
张文艳松了口气,笑了:“可见这世上,凡事都有因果!正是这娄师德当初种下了恶因,才有今日的自食恶果。我等为官,也当谨记这教训,切不可如这娄师德一般,一味只晓得得罪人,拦别人的好处,为这所谓的新政,充作别人的马前卒。马前卒这样好做的吗?事情成了,不是他的功劳,可得罪了这样多的人,一旦事败,便是墙倒众人推。”
………
一封奏报,火速入了长安,这讯息让人感觉诡异,李世民看过之后,先是不信。
只是……毕竟牵涉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自然也不可能亲自召百官来议,于是命大理寺和刑部彻查。
大理寺那里,则立即下文淮南道按察使细查不提。
反而是陈正泰得知了消息,直接一脸懵逼了。
他算是清楚娄师德为人的,这个虽是出身并不好,不过是寒门出身,名利心比较重,却还是颇晓忠义的人,会叛逃?还带着陈家造的船以及钱粮……
这……说不过去啊。
陈正泰自是觉得蹊跷,而后立马让人将报馆的陈爱芝寻了来。
陈爱芝此刻听到陈正泰传唤,便美得不得了,这是自己的大恩人啊!
到了陈正泰面前,便喜滋滋的叫了一声叔父,虽然他自知年纪比陈正泰年长的多,可这叔父二字,却是叫的很欢:“不知叔父召我来,所谓何事?”
陈正泰看着他,当头便问:“现在报馆在扬州有多少人马?”
陈爱芝自是老实交代:“扬州乃是雄州,驻扎的人比较多一些。”
大唐虽有三百多个州,可实际上,这州是有区别的,大唐将州分为了七个级别,分别是辅、雄、望、紧、上、中、下,比如扬州,就根据它的经济状况和人口数量被列为了雄州,属于特大州。
“因此在那里,驻扎了三十一人,有采风的编撰三人,有负责搜集讯息的文吏十七人,还有脚力以及马夫人等不一。”
陈正泰便又道:“这些文吏,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吧。”
“自然。”陈爱芝脸上透着自信的神采,毫不犹豫就道:“都是此中好手,专职干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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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泰听到此,心里不免在想,这散落在天下各州和各县的报馆人员,倒是和情报人员没有分别了。
可往细里说,这些人每日刺探和分拣这么多消息,慢慢的轻车驾熟之后,想不转身成为情报人员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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