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窦德玄说着,朝李世民行礼,这时……他真被惹怒了:“陈正泰方才的话,陛下难道没有听到吗?我窦家,在开国也算是立下了些许的功劳,更不必提,陛下与我们窦家,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哪。他陈正泰,没有得到陛下的恩准,竟敢做这样的事,臣敢问陛下,难道陛下就这样纵容他们吗?倘若这样,陛下都不追究,那么……还要王法做什么?他陈正泰到底是何居心,又有谁撑腰,竟然猖獗到了这样的地步?陛下今日不除此獠,臣今日……宁死!”
宁死二字,余音绕梁,久久不息。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人,脸色也不禁变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不禁哭笑不得!
你说你陈正泰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怎么去捅这个马蜂窝?若是真的有真凭实据还好,可若是弄错了呢?到了那时,便连陛下也要挥泪斩马谡了啊。
毕竟……这事太大,等于是触犯了所有人的利益啊!想想看,今日陈家可以抄窦家,明天……开了这个先河,是不是也可以以怀疑的名义,将程家,将裴家都抄了?
这大唐的天下,是一个个世家的支持,才有了今天,现在陈正泰此举,等于是在挖朝廷的墙角啊。
此时,甚至不少人都显得义愤填膺,想到一个宠臣,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便也气的厉害,毕竟……这已冒犯到了所有人的切身利益了。
李世民皱眉,似乎也觉得陈正泰有点过头了。
于是他看向陈正泰道:“陈正泰……你这又是何故?”
“儿臣自知……”陈正泰道:“儿臣自知这样做,确实是罪无可赦,只是……儿臣还是想赌一赌,儿臣赌的是……这窦家就是传闻中恶名昭彰的青竹先生。儿臣赌的是……他们参与了走私,勾结突厥人和高句丽人。青竹先生一日不除,我大唐一日不安,青竹先生若是一日还在我大唐快活,那陛下一日便不得安宁。所以……若是儿臣因此获罪,儿臣……愿承担这个责任。可是……如果……窦御史果然就是这青竹先生呢?”
他一声喝问,大义凛然,此时陈正泰也怒了。
去你的王法。
你们敢玩,敢勾结突厥人袭击皇帝和我陈正泰,还想责怪我陈正泰不讲江湖道义?
真以为我陈正泰是吃素的?
李世民听罢,不禁动容。
窦德玄则是冷笑道:“那么敢问,陈驸马可查到了什么?”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时候,陈正泰的与其居然心平气和:“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窦德玄方才的脸色就很平静,现在听到陈正泰说什么都没有查到时,更是平静了。
显然……他早就有把握,陈正泰肯定什么都查不到的。
窦德玄道:“既然如此,那么陈驸马,该当何罪?”
李世民面上也不由的露出了几分失望之色,他还以为陈正泰查出来一点什么呢,否则方才如何还这般的大义凛然,原来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啊。
群臣一脸懵逼。
陈正泰却是气定神闲地继续道:“窦德玄,你能不能让我将话说完。”
“你……”
陈正泰接着道:“这青竹先生,做事谨慎,怎么可能将罪证藏匿在自己家里呢?此人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若是能查出来了什么,反而是咄咄怪事了。”
李世民:“……”
群臣继续一脸懵逼。
你既然知道查不出来,你还抄人家的家?
陈正泰随即道:“可是正因为这青竹先生做事滴水不漏,却终于露出了马脚,陛下请看,这是窦家的账簿,而这账簿,就是铁证!”
众臣听罢,又不禁看向陈正泰手里的簿子来。
这簿子乃是方才宦官送进宫来的,一直捏在陈正泰的手里。
众人狐疑,心说……不是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的吗?
窦德玄的脸色更是出奇的平静,显得老神在在的样子。
于是有宦官匆匆走到了陈正泰面前,陈正泰将簿子交给宦官,宦官取了簿子上殿。
李世民接过了簿子,他脸色凝重,随手开始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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