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纷纷上前来见礼。
吴有静只微笑着颔首,此时他又恢复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沉稳气度,虽是面上的一些还没有退去的瘀伤,总给人一种滑稽之感。
吴有静带着淡雅的微笑,对来人道:“功课,你们都做了,平日里做的文章也不少,文章大有精益,此次老夫对你们是有信心的。”
众人忙恭谨地说不敢。
当然,读书人是应该谦卑的,哪怕内心里都认为老子天下第一,觉得这头榜头名的会元若是不是自己,便是考官瞎了眼,可表面上,还是要有一副谦卑的姿态。
吴有静很欣慰地看着他们继续道:“大家心里不必紧张,此次考官,依旧还是虞世南大学士,虞学士于我乃是故交,他固然是再正直不过的人,绝不会徇私。可是他的性情,老夫是略知一二的,前几日,让你们写了几篇文章,做了指导,其实也有让你们投虞学士所爱的意思。”
这话颇有几分暗示。
文章这个东西,毕竟是没有衡量标准的,除非彼此之间的差距太大,若是这文章的水平都差不多,那么就要看不同考官的风格了。
众人听了,便更有信心了,于是又一番作揖。
随即,秀才们便在这贡院外等候开门。
再过了一会儿,远处便听来歌声。
一群二皮沟大学堂的生员们个个高歌,整齐划一的过来了。
这些人穿着一样的纶巾,一样的儒衫,列成队伍,宛如行伍一般,一齐高唱,很有气势。
这一下子,让其他人都纷纷皱眉。
有人眼带鄙夷地道:“这是要做戏子吗?”
又有人不屑地道:“成日就知道整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
那些目光里透出的意味很明显,不过生员们显然不以为意,毕竟一个人一旦融入了某种环境,许多在外人看来不合理的事,他们也觉得合情合理。
何况清早的时候,生员们晨跑唱歌,虽是耽误了学习的时间,却有许多人发现,自己整整一天的精神,都变得充沛,不似许多成日读书的人那般萎靡。
年轻俊逸的陈正泰,则骑着高头大马而来,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众人见了他,纷纷避让,虽然这个家伙,平日里已在秀才们口里被打死了几百次,可真正见到了这家伙,想到上一次在学而书铺所发生的事,依旧令人头皮发麻,不由自主的心怯起来。
陈正泰施施然地坐在马上,见着了吴有静,竟朝吴有静打招呼:“吴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吴有静立马别过了脸去,很有汉贼不两立的气魄。
陈正泰的客气,显然也已点到即止,随即头微微一转,便朝生员们大喝道:“今日大考,有没有信心。”
生员们脸上一正,抬头挺胸,声音激昂地道:“有。”
这声音就更显气势如虹了!
此时,陈正泰又道:“考的不好,当如何?”
“再无面目见师尊。”
“好好考,不要给这群渣滓们机会。”陈正泰阴阳怪气,顺带同时又看了那吴有静一眼!
众生员现在精神十足,他们是一路晨跑来的,入城之后不便跑了,便列队行走,沿途唱歌,现在浑身精神百倍。
而站在旁观者看来,这些生员们简直就像一群小丑,都是一副不屑于顾的样子。
就在此时,贡院的门终于开了,秀才和生员们再不迟疑,纷纷鱼贯而入。
贡院外头的人烟,开始稀少起来,不过陈正泰后头,还有薛仁贵,所以他也不担心会遭受伏击,却是打马到了吴有静的面前:“吴先生的伤好了吗?”
“与你何干?”吴有静咬牙切齿的看着陈正泰。
他的好气度也只有面对陈正泰的时候才会有龟裂的迹象。
陈正泰则是一脸匪夷所思样子道:“这是我亲自打的伤,怎么与我无关呢,你这话好没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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