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戈却如毒蛇一般,好不容易有人幸运的终于越过了长戈靠近,本以为自己是先登者,举刀砍在对方的铠甲上,可这劣质的刀剑,竟是没有穿透铠甲,反是令自己露出了破绽,而后……被人直接刺穿。
这狭窄的通道,到处都充斥着哀嚎,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不得。
地上依旧还有人在蠕动着,这是还未死透的人。
可再后头,不明就里的叛军却以为前锋已经冲破了守军,一时之间,只盼着自己冲在更前一些,抢一个人头做功劳。
“杀!”
喊杀震天。
骠骑们依旧沉着冷静。
他们轻松地抬着长戈,收缩,前刺,再收缩,再前刺。
长戈的戈尖上,已不知染了多少的血,无数人在他们面前不甘心地倒下。
只是叛军杀之不尽,纵有三头六臂,毕竟人的精力也是有限度,怎么也该给这些骠骑们歇一歇的机会。
于是乎,苏定方觑见了空挡,大喝一声:“准备掷弹!”
“掷弹!”
一声令下,在骠骑的后队,三十个掷弹手们便已经出现。
他们没有穿戴厚重的铠甲,而是穿着紧身的短装,每一个最耀眼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皮带,皮带上有悬挂着一个个牛皮袋子,一人配备了二十个之多。
有鉴于这牛皮袋里装填的都是那种威力加强版且重达三斤的二脚踢,某种程度而言,陈正泰是很佩服这些‘勇士’的,要是一不小心,这火药弹在身上炸了,虽然这玩意的威力还不足以让人粉身碎骨,不过肯定是千疮百孔。
可这些太子左卫的‘勇士’完全没有任何胆怯,似乎他们很乐意能够成为掷弹兵。
当初左卫的待遇确实很不错,可等到陈正泰将他们挑选进了掷弹队,那才是真正的从地下一下子升到了云端。
每天三顿都有肉吃,鸡蛋随意,想吃多少吃多少。每月三贯钱,平日的操练是很辛苦的,就是不停的投掷假弹,日复一日,以至于每一个人的臂力,都格外的惊人。
等他们回头去看从前左卫的弟兄时,很快便有一种精神上的优越感。
而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了。
张勇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搓着手,显得有些紧张,前头厮杀的厉害,他心里有些佩服这些骠骑,这些家伙竟是不知疲倦一般,区区五十人,便将外头乌压压的叛军阻在外头,寸步也别想前进。
而躲在这些人身后,看着他们身上明晃晃的甲胄,张勇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张勇乃是关中的府兵出身,因为个子高,被选入了左卫,此后又因为臂力大,来了这里。
他深呼吸,开始从牛皮袋里取出三斤重的火药弹。
这火药弹呈球形,有一个把柄,把柄连接着一根引信,他取出了火石,很熟稔的引火。
实际上,这些动作,他已操练了不知几千几万遍,哪怕是闭着眼睛,他也能靠着身体的条件反射,完成这些简单的动作。
引线开始点燃,会有一段点火的时间,所以这时候不能急,而后,他抓住了手柄,深呼吸,蓄力,而后做出投掷的动作。
这掷弹兵很重要,至少苏定方已经教训过许多次,他一遍遍不辞劳苦的告诉他们,任何人都可以出差错,唯独掷弹兵不能,因为一旦投掷的方向出现了偏差,或者是投掷的方位不够远,是会伤及自己人的,敌人没杀着,你将自己人炸了,那就等着去死吧。
正因为十分重要,所以一丁点都马虎不得,每一次操练,都是按着标准的动作进行投掷。
此时,火药弹开始冒起了白烟。
张勇则心里默数,时候一到,他毫不犹豫,将火药弹直接投掷出去。
那火药弹穿过了前头骠骑们的上空,又穿过了前队的叛军,终于……在二十七步开外,终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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