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召来了李承乾与李泰和陈正泰。
出了这趟门,去的时候高高兴兴,可此时的李泰却万念俱焚!
但他依旧想争取最后一次机会,于是入殿之后,立马拜下道:“父皇,儿臣还想在长安多留一年,等明岁开春……”
他实在不愿自己多年的读书和乖巧,最后换来的却是被驱逐出长安,一旦离开长安,自己就真的再也没有希望了。
李世民冷冷道:“明岁?朕说过,你已长大了,朕也早册封你为越王,若是再不就藩,难道要朕夺你的王爵吗?这几日就要动身,不可迟疑,如若不然,你休怪朕罔顾父子之情。
李世民这话说的很是绝决,李泰听的心都凉了。
李世民却阴沉着脸,李泰令他过于失望,他原本还以为李泰当真是乖巧,可现在他才看明白,平日他说一些大而空的漂亮话倒也罢了,可此次……他为‘民’请命,令李世民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儿子……若是读书读傻了,那便是蠢。可若是此子明知这里头的利益纠葛,却还如此,那么就纯粹是坏了。
李世民深深的看了李泰一眼:“你要记着,朕乃天下人的君父,不是几家几姓的天子,大唐的基业,凭借几家几姓,也撑不起来。到了扬州之后,好生读书,朕和你的母亲,你就不必挂念了。”
李泰的眼眶早就红了,只是哽咽着,似乎也意识到他的哭泣没有什么效果。
李世民随即淡淡地道:“你退下吧。”
李泰还不肯走。
却在李世民的示意下,张千便和几个宦官,七手八脚的搀扶李泰起来,将他搀走了。
这李泰一走,李世民顿时露出了惋惜之色,幽幽地道:“朕最痛心的是,朕所养育的亲子,竟为了些许名声,而坏朕的大局啊。”
说着,他看向李承乾:“承乾虽有时也荒唐……”
“儿臣没荒唐啊。”李承乾觉得很爽,他那个兄弟,实在太会演了,明明自己看出他沽名钓誉,可偏偏,李泰在自己的父皇面前甚是得宠,李承乾心里恨的牙痒痒,偏偏只能乖乖忍耐,拿这讨厌鬼一点办法没有。
而这人一旦忍耐的久了,容易精神失常的,却没想到今日父皇居然会狠狠的训斥李泰,而后又要让李泰就藩!
他心里清楚,自己太子的地位,算是稳固了。
当然,这一切都多亏了陈正泰,这是恩情,得记着。
李世民道:“你不要在此强辩,你是什么人,朕会不知吗?”
李承乾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讪讪道:“儿臣往后,一定……”
李世民摆摆手:“朕现在不想听这些,陈正泰……你似乎有话要说?”
“是。”陈正泰正色道:“学生确实有话要说。”
李世民饶有兴趣,今日看了这陈氏炼铜法,只怕要天下震动了。
可是他很清楚,陈正泰的本事并不止于此。
陈正泰道:“恩师,学生想问一个问题,那么……钱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嗯?”李世民心里想,钱还没有用处?
陈正泰则是微笑道:“若是铜钱紧缺的时候,这钱自是物以稀为贵,可一旦朝廷可以大规模的印制铜钱,那么铜钱恰恰也就没有太大的用处了。当然,它到底有没有用,其实还是掌握在恩师手里。它既可以成为朝廷谋取巨利的工具,也可以成为掌握国计民生的利器。”
陈正泰顿了顿,继续道:“陈氏炼铜之法,最有用的并不是它可以熔炼出数不清的铜钱,而是用此倒逼出世族们手里储藏的大量铜钱,这些世族,经过了数百年的经营,家中藏钱之多,绝对能令人瞠目结舌。可为何,市面上的钱却是不多呢?根本原因就在于,钱都藏起来了,钱藏了起来,大家都不愿意花,这是因为在他们看来,钱藏的越多,越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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