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松了口气,叹了口气道:“哎……太令人感动了。”
三叔公的眼眶也有些红,他觉得太子这样做是不对的,这不但坑害了陈家,连带着把程家的幼子也坑了,缺德不缺德?
自己终究还是年纪大了,见不得这样的事,尤其是面对一个暂时失去了儿子的父亲,那哭泣的样子,几句话好像用刀子剜心一般!
随即,他又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还好方才老夫忍住了,不然差一点动情之下,就真退了他学费了,老夫心太善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因善返贫不可。”
…………
夏州位于黄河河套的西北部,沃野千里,自粮师都灭亡之后,朝廷已迁徙了不少人口进行开垦,随即,又在北部预备修建大量的城塞。
一旦这些统统落成,就意味着夏州已有了防备北方突厥人的能力。
这也是为何,此番突厥人劳师动众南下的原因。
这对突厥人而言,唐军刚刚收复夏州,人心不稳,城池未修,这正是天赐良机。
而此时,快马至某处村落。
这村落人烟稀少,听闻突厥人预备南下,村中的人已携家带口,前往附近的城塞避难,除了几个已知天命的老人留在此,再无他人。
快马进了村子,马上的人边下马,边大叫着道:“殿下,殿下……已打探清楚了,突厥人在阴山南麓一带盘踞,他们夺取了鸡鹿塞,这鸡鹿塞乃是自阴山北麓至南麓的咽喉,夺取此处,便可窥视夏州,某听闻,突厥可汗极有可能驻中军于此,因为附近大多荒郊野岭,大量的突厥人沿着河道屯驻军马。此处的夜里天寒地冻,寒风甚大,若无遮挡,便连突厥人的帐篷都要吹起,唯有这鸡鹿塞的城墙足够高大,可以避风,这突厥可汗既是金贵,定会驻扎在这四面高墙的城塞之中,这一来,可以避风,不至和寻常突厥人一般,饱受寒风之苦。二来……便是他的亲卫守备起来,也可节省人力和功夫。”
“太好了。”
说话的乃是一脸风尘仆仆的李承乾,他激动得眉飞色舞,带来的这些禁卫,都是功勋之后,也正因为如此,这些人耳濡目染之下,在军事方面的知识并没有荒废!
李承乾为了躲避身后的‘追兵’,故意借道了小路,甚至还进行了伪装,好不容易来到了此处!
此时,他抿着嘴,心里不无感慨……原来出了关,这传闻的夏州,竟是如此的荒凉,连年的战事之下,甚至连路边的骨骸也没人愿意收敛了!
此时已至晚秋,天气越来越冷冽,让他意识到自己本该多带一些军资,于是他派人去附近都城塞,以太子的名义,调了一些粮来,不过现在走露了行藏,只怕很快,长安城里自己父皇追来的人很快便要出现了。
若是再不能发现突厥可汗的位置,只怕自己就得灰溜溜的回去了。
想着,他忙道:“程处默,取孤的舆图。”
于是方才默默站在一旁的程处默,瘸着腿,蹒跚着取了羊皮的舆图来。
鸡鹿塞的位置很好找,此处是咽喉之地,谁知突厥人来势汹汹,很快便夺取了这里,这样的兵家必争之地,陷落得太快,以至整个夏州如临大敌,陷入了恐慌,
程处默道:“殿下,现在吹的都是西北风,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下风口,这飞球就算有用,只怕也没办法飞去鸡鹿塞,要不,我们回去吧,下次再……”
“闭嘴,让你看课文,你不看,你难道不知道……这天上是有气流的?不同气流层之间,刮的风向不同,我们在地面上刮的是西北风,可到了其他气流层就未必了,只要调整了高度,便可往哪个方向,便去哪个方向。突厥的帅帐若真在鸡鹿塞,那便是我们的天赐良机,此处最好找了,方位是现成的……让孤想一想……依孤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今夜……我们先试一试,看看能否寻觅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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