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着……这骂人,切切不可之乎者也,需得通俗易懂,既不能当着别人面骂,这是因为你当面骂人,他要打你的。”
“你需偷偷的骂。最好的法子呢,是编一个童谣,拿个三五文钱,教给街上的孩子们听,这童谣越通俗越好,如此孩子们才爱唱爱听,用不了多久,便可一传十,十传百。来,这童谣我都编好啦。你且听着……”
三叔公说着,吊起嗓子咿咿呀呀道:“饭山公,不是人,子为盗,女为娼……”
陈正泰震惊了,嘴巴张的比鸡蛋大:“叔公,我不想骂人呀。”
三叔公本是兴致正浓,被陈正泰打断,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气急败坏道:“什么,别人骂你,你竟不骂回去,正泰啊正泰,你太忠厚啦,你这样要吃大亏的。
接着沮丧的碎碎念:“我们陈家吃亏就吃在太老实..”
而恰在此时,宫中来人了。
一个宦官匆匆而来:“长安盐铁使陈继业,子陈正泰接敕命。”
三叔公一惊,陈家上下又是手忙脚乱。
陈家父子忙是到了中门,便见宦官伫立,郑重其事道:“敕曰:陈继业为国分忧,大功,卿有经国之才,朕岂有不委以重任之理,盐铁乃是国家大政,关系重大,特敕陈继业为长安盐铁转运使。”
陈继业大惊失色。
他以为皇帝会升自己的官职,可哪里想到,盐铁使的职责给自己保留了,却又给自己的官职上头加了一个转运使。盐铁使加上转运使,便是盐铁转运使合二为一,尤其是转运使,这可是四品官,如此算来,自己从区区六品,直接升为了四品,已是十分罕见了。
转运使的职责比盐铁使更重大,因为负责的不只是盐铁,还关系到了粮食的调度,这是朝廷至关紧要的问题。
宦官又道:“陈氏子陈正泰,朕之门生也,朕赏识其聪敏,愿倾囊教授其文武之道,特赐其鱼符,可出入宫禁,于每月月中,入宫授课,钦哉。”
陈正泰还以为皇帝会给自己加官晋爵,可是……李二郎竟还真拉自己入伙,去学习听课呀?
每月一节课,好像不多。
更多是象征意义。
不过……既然师都拜了,总要走一下程序。
于是陈家父子忙是接了敕命谢恩。
那宦官取了一个银鱼符,交在了陈正泰手上,笑嘻嘻的道:“恭喜二皮……”
“二皮沟县男。”
宦官干笑道:“咱晓得,咱晓得,二皮沟县男……咱这便要回宫复命,不知,不知……二皮沟县男,可有什么书信……“
陈正泰道:“这个呀,近来比较忙,忘了。”
宦官颔首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陈正泰一眼,道:“那么咱告辞。”
宦官一走,陈家顿时鸡飞狗跳起来。
陈继业站在原地,两眼通红,他万万想不到,陈家的荣景……似乎快要回来了。
三叔公激动的脸色涨红:“快,要摆宴席,明日大宴宾客三日……”
陈正泰若有所思:“叔公,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张扬了。”
“你懂什么?”三叔公龇牙:“你以为老夫关心的是吃?咱门宴客,是给皇帝看的,皇帝给了我们陈家恩典,这在其他大族眼里,不过尔尔,可我们陈家,若是大宴宾客,好让整个长安都知道,皇帝知道了,便觉得我们陈氏一族知恩图报,看重皇家的恩典,如此……皇帝才能放心。还有……前些日子,是谁瞎咧咧将皇帝称为李二郎的,要噤口,谁再喊,老夫抽他。皇帝仁厚啊,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历经了多少皇帝,唯有当今皇帝,最是仁厚。”
三叔公大义凛然的样子。
陈正泰看着三叔公,心里说,三叔公你说的是有理,可是你为何说话的时候要眨眼睛,眼里进沙子了。
陈继业在一旁小心的提醒三叔公:“三叔,前些日子,你提李二郎最多。”
三叔公对陈继业的提醒置若罔闻,冷哼一声:“虽说你们是嫡系,可老夫好歹也是长辈,你能不能不要在老夫面前抬杠。”
陈继业憋红了脸,老半天才不甘愿的道:“是,是侄儿口不择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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