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盐铁使司不是还有巨大的亏空吗?
不是连自给自足都无法做到吗?
怎么可能,转眼之间,收了十一万贯的税赋。
绝无可能!
“戴卿家,朕看你的脸色不好。”
李世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言外之意是:你疯了……
“陛下……”戴胄一脸羞愧,他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想到民部对长安盐铁使司下达对申饬公文,那篇公文张挂了起来,他觉得这是自己一生的污点。
可作为民部尚书,能收来巨税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陛下,这是千真万确,几乎所有的税金,都是臣亲自点验入库,一切的账目,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臣……”戴胄顿了顿,肃容道:“愿为之作保。”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世民动容。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些税金,从何处收来的?”
戴胄一愣……
他光顾着想拾回自己的脸面,而且今晨的时候,他疲惫不堪,居然没有过问这件事。
于是……
李世民皱眉:“尔为民部尚书,竟连此也一问三不知吗?”
戴胄感到窒息:“……”
李世民立即道:“入库的账簿何在?”
戴胄:“……”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立即带着钱粮簿子入宫来进献给皇帝的。
可是……
李世民看着这位大唐的财务管家,居然有一种朕信了你的邪,居然让你这样的人做民部尚书的感觉。
李世民对此,已表现的既激动,又审慎起来。
“立即命人前往长安盐铁使司查验,除此之外,立即召陈继业觐见!”
一声令下,顿时有飞骑至长安盐铁使司。
而陈继业似乎也早已久候多时。
这就是他聪明之处。
昨天民部尚书亲自核算钱粮,他没有参与,而是先睡了一觉,而后吃了一顿好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他知道自己要养足精神,今日极有可能要蒙皇帝召问。
陈家无数次的掉进坑里,这让陈继业任何的言行,都变得极小心。
因为……陈家已经输不起了。
宣政殿中的君臣们焦灼的等待着。
直到陈继业入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极紧张地看着这个小小的盐铁使。
若此事千真万确,那么……意味着什么?
甚至还有人幡然醒悟……咦,我家也有盐井,可是好像……没有交税呀。
陈继业行礼:“陛下。”
李世民亲自下了玉阶,显得焦灼:“账目何在?”
“臣带来了。”
陈继业说话的功夫,李世民已走到了他的面前。
陈继业刚刚从胸前掏出簿子,李世民却已一把抢夺了去。
李世民没闲工夫跟陈继业废话,拿了簿子,打开,里头是密密麻麻的账目……他一目十行看过去,随即道:“金钱已入库了?”
“已入库封存。”
呼……
那么……这钱就做不得假了。
李世民突然有一种朕怎么才刚开始要大治天下,要超越隋文帝,咋就已经将隋文帝踩在脚下的感觉。
他呼吸竟有些急促。
一个长安盐铁使司,单一个盐税,就可收来十一万贯的税,这是何其可怕的事,他抬起虎目,凝视着陈继业:“税从何来?”
“从二皮沟盐业收来的。”陈继业回答得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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