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押了一车货来。
有人抬腿进了铺子,吆喝道:“公子来啦,公子来啦。”
说话的是陈福,李晓等人一听,忙是打起精神。
随即便见陈正泰吆喝着几个人:“来来来,把新牌匾挂上。”
原来还带来了牌匾,李晓看着这眉清目秀的陈家公子,顿时哑然,这又是要搞什么名堂。
有人去取了梯子,将原来的牌匾撤除,随即挂上了新的烫金牌匾。
李晓定睛一看,这牌匾写着——陈记盐业。
陈正泰抬头看着这烫金的大字,龙飞凤舞,很满意。
我陈正泰在这个世上立足,就在今天了。
一下子,顿时觉得人生充满了意义。
“啥?公子,我们卖盐啦?”
李晓觉得要疯啦,这招呼都没打,转过头,就转行啦?
陈正泰一面招呼着人卸货,一名道:“对,卖盐,赶紧的,不要耽误。
来人,去给我烧水,咱施盐水,而后把样品挂出去,大家都出去揽客,
告诉大家,陈记盐铺今日免费给大家供应盐水。”
这种事,想要给他们解释,很难。
所以,陈正泰决定简单粗暴一些:“赶紧,否则扣工钱!”
店里的伙计们听了,面上一脸麻木。
还扣?
再扣就要倒贴给你陈家做工了。
李晓心里叹息,这个傻公子啊,真真一点也不知人情世故,对待下人,怎么能一味的严厉呢。
再者说了,这做买卖,又岂能如儿戏一般。
他咳嗽一声:“公子,老夫说一句倚老卖老的话,公子不要介意,老夫年纪大啦,吃的盐比公子……”
他刚说到吃盐,一旁的陈福便瞪着大眼珠子道:“吃的盐能比我多?我一日吃半斤!”
李晓:“……”
得!人微言轻。
何况自己当面制止公子,似乎又损了公子的颜面。
李晓不吭声了,只好吩咐伙计们忙活起来。
摊子支好,盐水也已煮好,不过这盐的卖相,让人看着有些不放心,好看是好看,雪白雪白的,可这不像盐哪。
李晓命刘三等人去揽客,见陈正泰坐在柜台后头,陈福兴冲冲的拿了扇子来给他扇风,陈正泰则是仰躺着,惬意的享受,一副公子哥的做派。
李晓心里又禁不住叹息。
现在大家伙儿本就没多少工钱,卖出去一百钱的货,才给一枚铜钱做分成,而这盐......
看上去是百姓所需的必需品,可长安城里的盐商多如牛毛,各家都有自己稳定的客源,陈家突然卖盐,哪里有什么销路?
刘三从街上回来,果然带来了不少过往的客人,这些人听说有免费的盐水吃,倒是欢呼雀跃,蜂拥而来。
要知道,盐是必需品,所以价格不菲,寻常人家,一斤盐可以吃半年,都是省着吃的。
有些时候,食盐堪比黄金。
毕竟古法提炼的盐,耗费人力,耗费燃料,且产极低,
再加上税赋极高的缘故,价格一直都是居高不下。
不过......更穷苦的人,只好用醋布或者更低劣的盐来替代了。
这盐水对于许多人而言可是好东西,不喝白不喝。
铺子前支起了一个大锅,大锅里的水已煮沸了。
伙计们取了许多陶碗,捏了一些盐,小心翼翼的撒进陶碗里,而后舀了沸水,这一碗盐水就算是熬成了。
陈正泰这才从柜台后头起身,到了门前,红光满面道: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陈家这些年来,在此做了一些小本买卖,多亏了父老乡亲们的关照,这才得以维持,
今日我们陈家转而卖盐,算是开业酬宾,特意熬了盐水给大家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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