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正德兴奋好奇的声音,他好像是......养猪还养出了感情。
陈继业不禁感慨,陈家果然......没出息的子弟居多呀。
要说正泰养猪,那是因为从前正泰是个书呆子,但凡正泰有点爱好,自己也是心里舒坦的,
可这正德,好好的不玩鸟,养个什么猪呢。
“大人,大人。”外头传来了陈正泰的声音。
接着,便见陈正泰兴冲冲的进来:“大人,有好东西给你看。”
陈继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噢,是什么?”
陈正泰取出一个瓷瓶,到了陈继业面前的几子上,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结晶便落在了光滑的油面漆木上:“大人,你尝尝这盐如何?”
“盐?”陈继业一愣,他努力的辨认着桌面上的‘细沙’,这是盐吗?盐的颗粒应当粗大,如何似这细粉似得,看着不像。
陈继业眯着眼细细的,随即沾了一些盐,入口。
很快,陈继业便皱起眉来,忍不住道:
“胡……真是胡闹,这哪里是盐,盐是咸的没有错,可这盐是微苦的,这玩意,虽也咸,却没有苦味。正泰,你这是读书读傻......”
他说到这里,脸色却又变了。
盐之所以微苦,是因为......
这个时代的盐,大多是粗盐,而且含有杂质,提纯不够,所以总免不了有一种苦涩味。
就这稍有涩味的盐,还是皇帝和达官贵人们才可享用的。
若是寻常人家所用的盐,口感就更差了,能入口就已不错。
要知道这盐虽是必需品,某种程度,却也绝不是寻常的升斗小民可以吃用的,
若是在军中,甚至还有小卒们随身携带醋布,用来代替盐。
而至于如此种种的‘盐’,口感都含有涩味,不过是轻重之别罢了。
在陈继业的认知里,盐本身就带有些许苦涩味的,
现在突然吃了这白盐,反而觉得这不是盐了。
陈正泰一脸无语:“这就是盐呀,大人,你再尝尝。”
陈继业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忙又沾了盐,放入口中,这一次,再不是疑惑的表情,而是一脸陶醉的样子:“呀,这......这盐太好吃啦。”
“这哪里来的,可不能糟践了。”
陈继业说着,小心翼翼的将洒在案牍上的细盐一粒粒的拢起来,生恐浪费了似得。
“这是岩盐中炼出来的。”
“什么?”
陈继业懵了,旋即忙是捂嘴,一脸很痛苦的样子:“石盐,啊呸,正泰,你要害死为父吗?那岩盐......有毒。”
陈正泰觉得心好累。
陈继业忙要去漱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不对呀,正泰断不会想害死自己。
那么......这盐无毒。
可是那岩盐?
陈继业突然震惊起来:“岩盐也可练出盐来,且还可以练出此等精盐?”
“自然。”陈正泰吁了口气:“不信问陈福。”
“陈福?”
“他已吃了小半斤了。”
陈正泰抿唇淡淡一笑:“若是毒发,早身亡了,你看他在外头还是活蹦乱跳的。”
陈继业听了,狐疑的看向厅外,果然看到了尾随而来的陈福候在厅门口,他脸涨的有些红,像狼狗似的伸出舌头,扑哧扑哧的喘着气。
陈继业咂咂嘴,虽然觉得这盐入口即化,味道确实不错,可一想到吃小半斤的陈福,却不禁头皮发麻,突然有一种想敬陈福是一条汉子的冲动。
陈继业眯着眼:“若是如此......那么......那么......哎呀......”
他一拍大腿,顿时面露红光:“这么说来,咱们不需有盐井......”
“对。”陈正泰正色道:“别人垄断了盐池和盐井,我们陈家只需要购置盐湖,命人采掘岩盐,便可提炼这白盐,陈家可以把盐的买卖做起来。
不只如此,其他人家不肯向盐铁使司缴纳盐税,而我们陈家却可以安安分分缴纳盐税,
如此,不但陈家可以借此机会,做一笔大买卖。
而大人这盐铁使,也可收取税赋,这是一举两得。”
“只是......”陈继业皱眉:“只是......卖得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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