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等安然走近,笑着夸赞道,“这次物理你考的很好。”
本学期期中考试试卷陆续发放,物理成绩最先出来,安然考了全班第33名。
对于这个成绩,虽说物理老师不满意,班上许多同学们也疑惑她怎么又没考好。
但安然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时简也很替她开心。
他知道,她从之前初中物理知识都要恶补,一下子从上次月考物理最后一名到这次33名,已经是进步非常大了。
不过才一两个月的时间。
“谢谢你啊,时老师。”安然歪着脑袋,笑眼盈盈看着时简,“你也不差。”
岂止是不差,是相当的好。
时简这次考试,全年级物理和别班的两三个同学一起并列第一,只是他之前一直物理成绩都好,也就显得这个第一没那么惊艳。
“你说的,费曼学习法,很好用。”时简抬手轻轻遮住上扬的嘴角。
“对吧。”安然朝时简眨了眨眼,狡黠道,“早就跟你说过,跟我混,不会让你吃亏的。”
时简扶额,“还真是谢谢你了。”
为了让他能有一直辅导她的动力,安然最近是不断给他灌输费曼学习法的好处,还强词夺理说:“有了我这个陪练工具,你一定会进步的。”
两人笑闹了几句,安然微微端正了脸色,“时简,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事?”
“先说好,如果我提的事情让你很为难的话,你听完就当算了,如果不算为难,我要是赚了钱,也不会亏待你,我会给你们的产品做营销方案,争取让你们家的品牌影响力在市场上进一步扩大。”
“赚钱?”时简停下脚步,看着安然的眼底藏着紧张和不解,“你的意思是?”
“你别紧张。”安然轻笑道,“我也没开玩笑,不信的话,你可以听我说完,再回去跟你爸说一下,看看他是否感兴趣。”
“我没紧张,你说。”
还说不紧张,不紧张你背挺那么直干嘛?
嫌我抬头脖子不会酸是不是?
安然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脸上却浮现出浓浓的悲伤和委屈来,“你知道的,我现在是一个可怜的,负气离家出走的未成年少女,找你帮忙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借你的关系做份兼职赚点零花钱罢了。”
时简温柔的眼底浮现出无奈,“好好说。”
“好吧好吧。”安然甩了甩手,转身往阳台的围栏上靠了靠,“我想请你帮我跟你爸谈谈,能不能给我铺点货,放心我会给钱,不是白拿你们家的货出来卖的。”
时简松了口气,“是这事儿啊,好说,你想要什么,要多少?”
自家的产业,他当然是清楚的。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吗?
安然怔愣了下,却很快,好看的眉头一拧,“问过你爸了吗?答应的这么爽快!”
“不用问他,肯定会答应的。”面对突然发怒的安然,时简挠了挠头。
“哪有你这样的少老板?”佯装的怒气在少年又憨又懵的神色里被泄了个干净,安然叹气,“你要是真的遇到骗子,不得成败家子?”
“可你不是骗子啊。”少年失笑。
“那你总得问我要货干嘛吧?”
“你不是说了要开店赚钱,想在我家拿点货吗?”看到安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时简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不好答应的。”
“你们家的货真有那么好入,我也用不着请你帮忙了。”安然叹气。
她可是清清楚楚,时家产的电子产品,是国内国外许多经销商打破了脑袋都想要拿的抢手货,不管是日韩还是欧美或是内地都好卖的。
怎么这孩子,随随便便就说要给她了呢?
但不可否认,他这么爽快的答应,着实让她感到轻松愉悦。
“我要是走私,你是不是也会一口答应,傻不傻啊?”
“我们是朋友。”时简抿了抿唇,看着安然的眼底藏着十足的诚意,“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安然侧过身,望着时简的一双星眸清澈见底,溢满了认真,“在利益面前,什么关系都经不起考验,什么感情都不如律法条文来的可靠。”
——“感情用事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也当不了饭吃,还会让人死的很惨,以后……别这么傻了。”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
曾经,她偶有听闻圈子里的人传时家的八卦。
据说时家的少爷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喜欢了好多年,姑娘长什么样子基本没人见过,就挺神秘的。
大家只知道这姑娘任性又莽撞,总犯事,到处得罪人,以至于他人在国外还时常请父母到处花钱托关系,帮人扫尾。
是圈子里有名的恋爱脑。
要不是时家的产业在国外市场拓展良好,又是由他亲自主导,怕不是“败家子”这三个字得贴时少爷脑门上撕都撕不下来。
偏偏这时家两口子疼儿子,儿子要什么就给什么,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哪怕知道有人在背后笑话他们一家当冤大头,被个小姑娘玩的团团转,也从不说人家姑娘半点不好。
阴沉沉的天色下,少女一张雪颜,晶莹剔透,美的如梦似幻,但说出的话却字字如芒,一下一下扎进人心里。
时简很想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甚至他可以用一百个理由来反驳对方的逻辑说不通,却最终只是轻声的回了句,“我只是相信你而已。”
——
傍晚,时家。
时有信赶在晚饭时候到了家,还没进门就问,“儿子呢?”
“外面下雪了,没打伞吗?”时太太正好刚煮完饭从厨房出来,看到老公站在门口抬手拍身上的雪粒,就走过去抬手轻轻帮他拂去头上的雪粒,顺便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灰色的毛毛拖鞋出来,“儿子在房间写作业呢。”
“饭好了吗?饿了。”时有信轻轻抓住老婆的手,笑呵呵的道,“我自己拍,冷啊。”
“刚煮好饭,手正热着呢,不冷。”时太太挣扎了下,想继续帮老公拂去肩头的风雪,“不是说晚上有应酬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哎,几个台湾人,我懒得去。”时有信撇了撇嘴,“跟他们做生意,最小气,钱赚不了几个,我懒得陪他们喝,让老王领着几个能喝的小年轻陪他们几个搓一顿就行了。”
老公经常抱怨跟台湾人做生意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死不赚钱,对方还贼拉屁事多,要不是得靠他们的关系帮忙搭上那边的几个原料公司,早几百年就不搭理他们了。
时太太忍笑,“老王陪着去也行,请他们在哪儿吃啊?”
时有信嘴里的老王,是公司里专门负责东南亚市场的总监,酒量好,也会来事儿,每次老板不愿意去的应酬,就让他去。
“鸿图大酒楼。那一帮人,请他们吃饭,海鲜管够就行。”时有信摸了摸老婆的手,发现确实暖和和的,就任由她帮他细心拍打肩背上的雪粒,继续撇嘴,“真没品味,明明我们这里的好酒好菜那么多,却每次来都要吃些生蚝,花蛤,蟹啊,虾啊什么,尽喜欢些寡淡无味的。”
他虽然爱吃,却也不乱吃。
时有信因为平时生意应酬多,喝的酒不少,所以吃饭的时候遇到海鲜基本上是浅尝即止,并不贪食。
圈子里有几个做生意的老大哥都有痛风的毛病,他看了都疼。一问因由,都是年轻时候做生意应酬海鲜加酒胡吃海塞吃伤了。
他可不敢胡来。
每次在外面应酬完了,只要是喝了酒,回家不管多晚,都会喝一碗老婆煮的汤,别提多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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