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压在头上的规矩都没了。现在这世道,钱和枪开路。”景宪之道。
前朝时,各种上升渠道被操控,世道自有它的规矩。
比如说,武将总是被瞧不起;又比如说,没什么钱的门第,沾染了“清贵”二字,有些祖宗的虚名,也可以很受尊重。
皇帝退位后,这些道貌岸然全部被打破。
谁也没资格站在祖宗的虚名上,作威作福。
要么很有权,要么很有钱。
“你说得对。”颜凉榆笑道。
便在这个时候,喧闹院子的院门打开,有人走出来透透气。
他与颜凉榆、景宪之打了个照面。
“……你们也上山玩?”周君望瞧见了他们,问道。
颜凉榆点头微笑。
景宪之:“这么鬼哭狼嚎的,果然是你们青帮的人。地痞流氓发家的,孩子们都开朗些。”
颜凉榆:“……”
周君望忍不住笑:“大过年的,你不跟我拜年,反而挤兑我?我惹了你?”
“你也没给我磕头。”景宪之说。
周君望:“你先磕,我感受下诚意。”
两人彼此打趣了几句,景宪之带着颜凉榆走了。
周君望站在那里,仍没有收回视线。
景宪之这出温泉山庄,是独一份的。三面山崖,温泉池修在边上,可以俯瞰整个山谷。
只是山谷黑漆漆的,没什么意思。
夜里寒冷,温泉水暖融融的,氤氲出丰沛水汽,滋润着被冬夜冻得僵硬的人。
山庄有人伺候。
预备好了一种纱衣,长及脚踝,但很轻薄。
景宪之不怕冷,直接在温泉池中间休息的亭子里更衣。颜凉榆没有他这么皮糙肉厚,她去了暖房。
待她出来,景宪之把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
他说:“还不如不穿。”
纱衣是泡温泉穿的,怕沾水沉重,做得极其轻薄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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