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宜坐在榻上绣虎头鞋,经过无数双袜子的训练,她已经有胆子向虎头鞋开炮了。
丫鬟在旁边给她扇扇子,不时指点一二。
刘公公登门的消息她知晓,也猜到了准没好事,因此谢韫之出去见客后,她的针脚便有些心不在焉,频频拆了重来。
直到谢韫之进来,才重新笑起来:“韫之,如何?”
蒙在谢韫之心上那层薄薄的阴霾,一瞬间被妻子的笑颜驱散,变得晴空万里,心生欢喜,他微笑道:“夫人聪慧,昨夜正说事情要落幕了,今儿个皇帝便宣我进宫。”
“……”许清宜笑容一滞,这又哪里是个好消息呢?
她深吸了口气。
皇帝这时候宣谢韫之进宫,还能是为着什么,自然是有去无回,要谢韫之的命。
对于皇帝来说,肃王死了,明惠太子死了,恭王也死了,他所担心的一切隐患都死了,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谢韫之。
当谢韫之也闭眼,便是皇帝彻底心安之日。
许清宜想到这里,拿绣花针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是,宫里有内应,但谁又知道,皇帝究竟准备了什么杀招来对付谢韫之?
她太担心了。
“清宜,不必担心。”谢韫之见状立刻道,本来他的打算是回来交代遗言,可是夫人如此不安,又大着肚子,他如何忍心说那些话,于是话到嘴边改了口:“有顾统领在,我不会有事的。”
“我怎能不担心?”许清宜轻声。
皇帝为人不择手段,行事做派无良心可言,而谢韫之却偏偏是个正人君子,只有刀砍到头上才会反击。
正人君子是好,不然怎能得她爱慕,可正人君子也有不好,不然在原著中他何至于英年早逝。
两相比较,许清宜倒宁愿自己的丈夫是个奸恶之徒,不要再叫别人欺负,辜负,到最后落得只有三个养子,还记得年年到他坟前祭拜。
谢韫之这么好的人,不该落得如此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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