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了门,将薛簌簌放在了床上。
蚊帐摇曳。
烛火昏黄……
吴帝在薛簌簌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裳,他略显愧疚的走出了这静室,来到了凉亭里。
坐下。
伸手。
摸到了那燕窝盅。
滚烫!
他忽的一叹,谁特么说的宝刀不老?!
夏莫愁这老东西,朕明日就要去看看他是否真的还能迎风尿三丈!
若不能……
朕,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薛簌簌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羞意。
吴帝老脸一红:“那个……朕……”
“皇上,这些日子皇上太过操劳,”
薛簌簌坐在了吴帝身边,将那盅燕窝羹放在了吴帝的面前,又道:
“皇上依旧厉害,只是呀,皇上需要多休息、多调理。”
“就像耕田的牛,田耕得多了,也是会累的。”
吴帝沉吟三息:“爱妃说的对!”
“只是目前吴国还显得有些乱……朕指的不仅仅是宁国的那些老鼠,还有吴国自己的乱!”
薛簌簌抬眼,疑惑的问了一句:“臣妾一个女人家可不懂这些,只是……只是臣妾听下面那些奴才们说咱吴国太平安宁,只要将那些老鼠给杀了或者赶出去,一切不就都好了么?”
吴帝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燕窝羹,“奚帷来了吴国。”
“……奚帷是谁?”
“一个老谋深算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东西!”
“哦,那就让机枢房的人将他杀了不就行了?”
“朕也想啊,可机枢房却并没有找到奚帷藏在何处……莫忘尘这老东西……不说这些了。”
吴帝又吃了一口燕窝羹,抬头问了一句:“前些日子叫你给吴悔写封信,写了没有?”
“已按皇上的意思快马给他送去了……皇上,臣妾颇为疑惑,那李辰安不是进入忘情台了么?他怎么可能出来?”
“以防万一!”
吴帝放下了勺子,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奚帷有个女儿是晚溪斋的斋主,她和李辰安的关系非同小可!”
“宁国那边有消息传来,说奚帷是李辰安的岳父!”
“这当岳父的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女婿死了女儿守了寡。”
“这老东西既然跑吴国来了,恐怕他有了将李辰安从忘情台里给弄出来的法子……世间就没有真正的禁地,朕担心他真能将李辰安给救出来!”
“钟离府的神卫军明知是死,依旧要悍然赴死,樊桃花虽然死了,但钟离破却不可小觑!”
“他既然将神卫军派来了,奚帷恰好也在吴国……温煮雨此人朕是极为了解的,他能够在宁国的皇宫里坐着岿然不动……”
“凡此种种,皆说明了他们是有办法进入忘情台救出李辰安的!”
“李辰安必须死!”
“烟花就是这小子弄出来的,投石车也是这小子弄出来。”
“朕,必须灭掉宁国的那一道光,才能腾出手来好生整治一下吴国的那些隐患!”
“咱吴国,有何隐患?”
吴帝沉吟三息,“你不知道,也无须知道。”
薛簌簌忽然抬头看了吴帝一眼,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点燃了茶炉煮上了一壶茶,说道:
“前些日子接到了兄长的一封信,信中说父亲、父亲抱恙多日。”
“臣妾这三十九年来都没有再回过娘家……毕竟臣妾这身份回去不太方便。”
“昨夜里臣妾做了一场噩梦。”
“臣妾很担心,想回南楚去看父亲一眼,皇上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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