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回宁国去养老。”
“韦玄墨在玉京城,梅放夕也在玉京城,花老迟早也会回去……长孙惊鸿估计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商涤商大家也如此,”
“不过桃花岛依旧在,岛上的那些桃花每到春天也依旧好看。”
“京都还有你一些故人,你回去不会觉得寂寞的。”
仲伯埋头踏雪而行。
过了片刻才摇了摇头:“回去不便。”
“有何不便?”
仲伯没有解释,燕基道没有看看他嘴角的一抹苦笑。
“对了,九灯和尚与吴洗尘那一战之后,他将那枚隐门的令牌藏在吴洗尘的骨灰瓮中,我托付你去取,可有拿到?”
燕基道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牌递给了仲伯,仲伯没有接,甚至都没有看一眼:
“现在可以将它交给李辰安了。”
他说的是现在。
两年前京都之乱,就在玉京城外的怀山郡,燕基道将吴洗尘的半个骨灰瓮交给了李辰安。
吴洗尘的另一半骨灰瓮被不念和尚带去了洗剑楼,葬在了剑山之上。
而李辰安则在京都之乱结束之后,将手里的骨灰瓮葬在了广陵城的桃花山上。
李辰安知道这骨灰瓮中还藏着一枚隐门的令牌,还是去岁深秋,王正浩轩从越国回来告诉他的。
只是李辰安根本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如果一枚令牌就能翻天覆地,那还搞个屁的科技!
甚至李辰安都没有去问不念和尚一嘴。
却不料这令牌竟然在燕基道的身上。
那时候仲伯没有叫燕基道将这令牌给李辰安,想必是那时候的李辰安并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拥有这枚令牌。
怀璧其罪。
但现在的李辰安已然成为了宁国的皇帝,那便是可以给他的时候了。
燕基道又将这令牌塞入了怀中,忽然问了一句:
“李辰安究竟是你什么人?”
奚帷脚步一顿,抬头望向了天边的夕阳。
片刻,又抬步而行,“你就当他是老夫的忘年之交吧。”
“可你们从未曾见过面。”
“……神交也是可以的。”
燕基道又看了看奚帷的背,对于这个解释,他觉得有些勉强。
“我要随你去楼兰,这牌子……”
“王正金钟就在荒国,你若是真要去楼兰,就将这牌子让他带去给辰安吧。”
“这牌子并没有号令隐门的作用,它其实是一把钥匙。”
仲伯话音未落,燕基道忽然说道:
“你看,你还说那荒国的皇帝不会对你动手……!”
仲伯转身。
燕基道没有转身。
他伸出了一只手。
他的手就这么在空中一抓……
空中仿佛起了一道涟漪。
一枚原本几乎不可见的箭就这么出现在了这道涟漪中。
它的箭矢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燕基道的手准确的抓住了它。
它仿佛在努力挣脱,仿佛露出了不甘的凶悍模样。
燕基道轻轻一握,它的光芒消失不见。
仿佛在一声悲鸣声中,它瘫在了燕基道的手里。
枯石堡城墙上。
白笺突然后退两步,喷出了一口血。
燕基道看着仲伯,问了一句:
“杀他么?”
这个他,当然不是射箭之人。
而是……宇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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