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画解释道:“不是种麦子,是种一种新式作物,叫甜菜。知道糖吗?这种甜菜也能做出那种蔗糖。虽然不能用来当饭吃,可能用它来换粮食回来。”
想了想,又解释道:“就象城里的百姓,他们也不种庄稼,可同样因为做工,可以用做工挣来的钱,换回粮食养家糊口。”
不得不解释,这里百姓还没有中原百姓开化,自给自足惯了。王画现在不但改变他们的游牧生活方式,许多生活方式都要改变。如果在以前不用担心,到了秋天来临时,甚至不要到秋天,许多花卉的种子马上撒下去,花枝载插下去。等到花卉成长起来,看到收益,他们自己就是茅塞顿开。
可是外面势力不给他这个成长机会。
就象这次大拜年,王画抽调了大量物资,就是拉拢民心的。
看到收益了,民心自然站在自己一边。看不到收益,只好用钱生生砸出来民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老寨长,放心吧,到时候甜菜成熟起来,你就会看到,它的效益比你们养几头牛几羊要高上几十倍。至少你要相信我,不会骗你。”
听到了蔗糖二字,老寨长心里稍稍安定一点。
现在蔗糖,虽然王画离开了洛阳,但因为明面上挂着太原王家的旗号,朝廷也不好干涉,因为产量提高,价格开始下跌。但依然是一个昂贵的事物。就是老寨长也只是听说过,依然没有口福享用。
王画又说道:“放心吧,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会给大家一个美好的未来。但靠我一个人不行,得让我们大家一起来共同努力。”
说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一直以来,自己只光顾着给好处,却忽视了一个关健的问题,老百姓虽然不识字,但他们同样是一个最顶级智慧动物,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见,自己的灵魂。
可自己却没有布置任何政治教育。
不识字可以通过人去宣传演讲,使他们明白八州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道理。一旦八州拧在一起,这股强大的力量,同样不可轻视。
想到这里,他立即回去。
“思想教育?”朱仝皱了一下眉头。
“对,就是思想教育,要让老百姓知道他们是这八个州县的主人,任何人都不能对他们主宰。”
这显然是不实际的,无论是任何政治体系,老百姓永远是弱势群体。就是西方民主国家,同样资源也只是集中在少数人手中。不过强化了他们的荣辱感,也自动付予了他们的责任感。
王画又做了一些解释,但这种观念显然太超前了,就是朱仝的智慧,过了半天才明白其中的作用。
王画这一次准备,几乎充分到了一个极致。
不久,消息再次传来,先是上官小婉的信,朝廷终于又下了一道诏书,向渭庆等州增派了七万军队。这样一来,从丰州到洮州一带。朝廷的军队达到惊人的二十一万多士兵!
这还不算,如果郭元振配合的话,他从西域以及甘凉等州同样可能抽调五到七万大军。
这道诏书一下,几乎所有人都嗅到浓浓的阴谋味道。
但不久后,太平公主与李旦联名送了一封信过来,信上说得很模糊,说是朝廷有可能对王画动武,请王画务必小心。同时,李旦另外写了一封信,说将女儿交给王画了。如何安排,李旦不打算过问,但看在小九对王画这份情义上,对小九好一点。
王画看着信苦笑,李旦这一回真回心转意了?难道他不怕自己谋反,将他姓李宗室全部斩尽杀绝?
不过转念一想,明白这个老狐狸的狡猾,自己谋不谋反,自己都搞不清楚,况且也未必能成功,就是成功了,自己与他有过节,以前自己也如数送还,大家持平了。看在李持盈的份上,也不可能做出斩尽杀绝的事。
可这封信无疑是向王画再次献好的。
但又接到了一封信,是李隆基写来的,既然小九到了你身边,再也不要发生前几年的事,否则我就是没有本事对付你,也要跑到巩县,将你姓王的祖坟刨开。
他还来个伍子胥刨坟鞭尸。
可这只是第一份情报,随着王画收到从大非川传来的消息,吐蕃从逻些城调来五万精锐士兵。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然而不只这些。积石山与大非川同样有一支军队,尽管坌达延大败,可那是他私人抽调的军队。如果吐蕃以国家名义抽调征召,最少还能从这一地区抽调十万士兵,再加上原来的驻军。有可能军队数量不会低于十七万,甚至逼迫二十万。
王画揉了揉鼻子,心想,奶奶的,老子手中的百姓加上士兵,男女老少一起加上去,也不过六十几万,两**队加在一起,都快有我手中百姓数量多了。
但有一个好消息,王画的反间计起到一大半作用。吐蕃大约不放心,将悉诺逻的军队一划为二,分为积石军,依然归悉诺逻指挥。大非川军队归柯赞热指挥。
这都是一个很好利用的机会。
当然了,如果老郭与老张一东一西,诚心诚意替韦氏铲除自己,吐蕃将军队交给悉诺逻一人统领。自己还是带着一个小包,乘早拨腿逃跑。
然而事情到此没有结束,正月末再次传来一个消息,默啜同样不甘寂寞,就象马上即将来到的好戏没有他份,让他着急似的,也派了七万突厥军队,缓缓南下,逼近阴山。
王画与朱仝在掰着手指头算,算军队。唐朝东边二十一万军队,西边最少五万,最多七万。吐蕃最少十七万,最多二十万。自己的军队不包括民兵是八万七千多人,包括民兵十三万多人。还有突厥的七万人。
两个人都苦笑了一下,这场战役如果爆发,兵力最少达到近五十九万,最多能达到惊人的近六十七万士兵。
甚至有可能这场战役过后,直接决定了一个国家强盛衰弱。
朱仝说道:“营督,他们还真是看得起你啊。”
但这声音有些干涩,尽管心理有准备,可是面对五十多万敌人,也没有多大把握打赢这一战。
王画却不急,说道:“未必,这要看默啜怎样想了,他未必会前来对付我的。莫要忘记了,我还有一个‘盟友’。”
虽然这样说,心中也是苦笑不止。如果连五十多万军队都不惧,他真能造反了。而且自己以前打的战役都是以小巧迅速为主,现在这样战役一旦拉开,将是一场史诗级的战役,自己有没有能力主持?
就在他疑虑时,老郭又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写道,无奈,演戏开始。
无奈?王画郁闷要死,看来朝廷已经秘密下旨,强行逼迫郭元振出兵。但郭元振提前通知,也说明了前期有可能他会真的配合王画演戏。
这时候,王画没有办法,只好又写了一封奏折,给李显,问李显,陛下,你派了这么多大军到八州周边各州县,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攻打八州?
奏上,不报。
但既然如此,王画也不在给李显面子,二月初四,血营来到廓州城下,城中士兵不敢反抗。然而迅速将廓州控制起来,士兵打散。本来王画是想利用廓州阻挠吐蕃人。可如果朝廷与吐蕃联手,那么吐蕃军队进驻廓州,不但得到几千唐兵援助,而且可以得到熟悉的向导,还能利用廓州进攻河州与鄯州,到时候就乱了。
可这样一来,王画也撕下了与朝廷最后一丝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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