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庆忌同床共枕这么久,季蔻又怎能不懂得庆忌在立储君这一大事上的心思?
的确,庆忌今年不过二十三岁,尚且年轻,但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而按照庆忌的性格,储君,即未来的吴王是嫡子或是长子都无足轻重,重要的是贤明能干!
庆忌能为后世之君打下一片偌大的疆域,能称霸天下,但是后世之君能否守住吴国的霸业不衰,并贯彻庆忌的国策,让吴国进一步强大?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所以庆忌暂时是不去考虑储君的问题,因为实在是为时过早!
但,庆忌能做到将自己的儿子们都一视同仁,好生栽培,凡是有出众的儿子,庆忌都会取其中最贤明能干的人,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至于会不会进而引发残酷的夺位政变,祸起萧墙?
庆忌不在意。
因为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脱颖而出的人,才是最合适的王者。
毕竟大浪淘沙,淘出来的才是最强者。
了解到庆忌的心思后,季蔻不由得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纤纤玉手抚摸在自己的大肚皮上,暗道:儿啊,你日后一定要争气,让你的父王刮目相看!
其实,季蔻并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不过她相信以庆忌对自己的宠爱,她迟早有一日能为庆忌生下儿子的。
想到这里,季蔻不由得又暗自埋怨起来。
季蔻原本早就应该为庆忌生儿育女的,只是庆忌怜惜她,怕她因为年纪太小就分娩,而伤了身子……
……
吴王庆忌三年,即公元前511年开春。
春耕过后,吴国便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核实国人资产的事宜。
按照庆忌之前颁布的诏令:官府应当一一核实其所有固定资产,包括奴隶、土地、封地、房屋、商铺,准许个人报备,后官府核查,若有不符之处,一律严惩不贷。
此时,在经过国人的主动报备后,官吏们就挨家挨户的上门核查。
云阳县,中大夫羊容的府上。
云阳县令带着一众官吏,向羊容当面质问。
“中大夫,请你过目一下。这是你之前报备过的资产数额,这是在下核查过的资产数额!”
“二者之间,相差颇为悬殊。不知中大夫可有说法?”
云阳县令将两堆竹简都一一摆在案上,请羊容自己审阅。
对此,羊容只是装模作样的拿起一道竹简阅览一下,随后颇为诧异的道:“胡县令,在下的资产数额相差悬殊?不应该,无道理矣。”
“不知这错漏在何处?”
胡县令正色道:“错漏甚多也。其一,奴隶。中大夫报备之奴隶是为一百七十二人,核查奴隶是为二百三十三人!”
“中大夫报备之田产,约六百七十七亩,核查田产是为约一千二百六十亩!”
“中大夫报备之屋舍、商铺亦有错漏。中大夫手里虽攥着地契,但据在下所知,中大夫之屋舍、商铺怕并非是通过正当手段得来的吧?”
“还有,据人禀告,中大夫的封疆之界,碑石年年侵占土地,得寸进尺!”
“中大夫名下之封地祖祖辈辈,应为三十里,可在下通过丈量得知,中大夫现有之封地,居然有三十六里?”
“整整六里之地!”
胡县令义正言辞的喝道:“中大夫这般侵占国家土地,便不惧大王震怒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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