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开火
随着震耳欲聋的鸟铳齐射声响起,车阵最前方把鲁密铳架在荆棘战车后第一排的两百名鸟铳手一起开火,这两百名鸟铳手所排着的阵型比较长,有一部分是从两旁的侧面向清军射击。一道道火红色的火光带着炒豆子般的声音响起,浓密的白烟也同时腾空而起飘荡在空中。
随着鸟铳声的响起,冲在前面的清兵立时倒了一片,虽然他们在冲锋的时候已经在军官的喝令下有意散散了彼此的间距。但冷兵器的思维依然在他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即便是散开了但一些士卒还是有意无意的靠在一起,而且严格的说起来清军的步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组织的排枪,因此他们所遭到伤亡也是不可避免的。
而这次排枪对于清兵的打击也是惊人的,那些身着轻甲没有盾牌的的弓箭手以及那些连盔甲都没有的清兵和辅兵,他们身上几乎是同时冒出了一团团血雾,中弹的清兵全都发出凄厉地喊叫声痛苦的滚倒在地。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圆头的铅弹射出去后穿透力和后世的尖头弹比自然是大大不如,但他们在侵入人体后的破坏力也因此而更加巨大,被铅弹击中的清兵如若是当场死亡的还好,那些被击中胸部、腹部的清兵他们身体里的内脏在中弹的那一瞬间都己经被小拇指般大小的铅弹把五脏六腑尽数打烂,这样的伤势即便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而冲在最前面也是打头阵的那些身批双层重甲、手持重盾的死兵马甲们,也有十多多人被打翻在地,他们冲在最前头,瞄准他们的人自然也更多,枪打出头鸟的歇后语可不是白说的。灵山卫的鸟铳在六十步距离虽然没能同时击穿他们的双层重甲与厚实的硬木盾牌。但是弹丸的强大冲击力却是由他们全数承受了,只要铅弹打在他们身上,那铅弹出膛后所有的动能自然也全都由他们的身体来承受,那是十多名运气不好的马甲们被铅弹击穿了手中的木遁后铅弹依然带着动能击打中他们的重甲。虽然这些弹丸没有穿透他们所穿的双层重甲,但弹丸的动能依然透过重甲传入了他们的身体内,把他们身体内的骨头与内脏尽数震碎。这些运气不好被击穿了盔甲的清兵则是口吐鲜血,一个个都跪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让他们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这些人即便是不死也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庞刚对前面这些被打得或死或伤的清兵没有丝毫怜悯,他面无表情的又下达了继续开火的命令。第一排发射完毕的鸟铳手起身后退,第二排早就等得心急的鸟铳手们立即快速插上。
“砰砰砰.........”
紧接着第二排的轰鸣声响起,站在后面跟着前进的萨哈连亲眼看到一名身披三层重甲、俨然是一副分得拨什库打扮的清兵军官捂着自己的右侧胸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的涌出,他右手的兵器已经不见了踪影,左手还提着一个重盾,中弹后这名分得拨什库还能坚持着不倒,他跌跌撞撞地往后走来,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情。
明军的射击像是没有尽头,又是一阵枪声响起,这名向后走来的分得拨什库的后背又中了数弹,没有了盾牌的抵挡这名分得拨什库的情况更惨,后背被击中后他连呻吟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搐着,鲜血顺着盔甲流满了一地。
萨哈连看得真真的,这名倒下的军官是他仅有的两名分得拨什库之一,也是他最得力的一个助手,现在连明军的面都没能挨上就倒在了阵前。
原本如同潮水般向明军阵地扑去的清兵就如同碰上了一块坚硬的岩石,顷刻间就被打散。惨重的损失就连在后面一直观战的阿穆尔也愣住了,他原先也听萨哈连说过这股明军火器的厉害,但他一直都嗤之以鼻,他总认为是萨哈连为了推脱自己的罪责而编出的谎言。但是当他看到明军齐射的这一幕时他就预感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或许自己不应该让萨哈连用两个牛录就这么轻率发动进攻的。
阿穆尔虽然为人凶残,但也不是个只会往前冲的莽夫,当他看到明军能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射出三轮齐射把冲锋的死兵打得死伤惨重的时候就知道单凭萨哈连的两个牛录的人马是攻不破这队明军的车阵的。
“快,快命令萨哈连退下来!”
“大人,已经撤不下来了,现在萨哈连大人已经和明军纠缠在一起,没法退下来了。”
阿穆尔看过去后,发现萨哈连所率领的队伍虽然在刚才的火器三轮齐射中损失了一百多名士卒,但还是有近两百名士卒冲进了明军车阵前的三十步的距离内,仿佛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冲进明军的车阵里。要是这时退下来那可就等于把后背让给明军让他们打靶子了。
清军也不愧有着凶残之名,虽然他们损失了一百多人,但还是有近两百名清兵冲到了距离车阵三十步的距离上,数十名一直跟随在马甲身后的弓箭手已经拉开了长弓把箭镞折了出去,数十支箭镞很快就落在了车阵后面,不得不说清兵的弓箭射得非常刁钻,在这一阵箭雨中就有十多名鸟铳手被射中倒在了地上,鸟铳手中箭的位置不是面门就是脖子,而且清兵还在他们的箭镞上专门浸泡了马粪,中了他们箭镞后很容易就发生感染,在这个没有抗生素和消炎药的年代发生感染后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清兵的弓箭还是如同传闻中一样的狠毒准确,劲道十足,又老是射人面门眼睛。庞刚的队伍里虽然人人披甲,但清兵的第一波箭雨,还是造成了十多人的伤亡。
一直站在鸟铳手们旁指挥的李源,被一枚箭镞射中了头盔,好在这支箭镞只是穿过了他的头发,把头盔打落在地给他来了个髻纷乱披散,把李源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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