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知府衙门内院的一间书房里,一盆烧得通红的火盘端放在一张书案旁,青州知府魏同年正坐在书房里奋笔疾书:臣谨奏:“今天下随稍有乱象,然人心思定。陛下宜薄赋税,轻徭役,以实仓廪而养民;谨痒序,复明堂,威大明而教民。诚如是,则可复桓、文之伟业,继太宗之繁盛矣!现青州城乱民愈发多亦,官府无力救济,稍有不甚即将激起民变...........”
良久,魏同年才放下手中的狼毫,仔细的检查了这篇要上呈朝廷的奏章有无错别字和语句,逐字推敲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常常舒了口气放下了奏章。
这时,一个靓丽的倩影悄悄走了进来,伸出两只小拳头轻轻的敲打着魏同年的背部,轻重缓急井然有序,显然对这套动作已经很熟练了。魏同年眯着眼睛面上露出享受之色,过了一会才满意的动了动肩膀微笑着感慨道:“还是生女儿好啊,知道怎么疼人,要是生个小子我估摸着是怎么也比不上我们家蔓葶的。”
魏同年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如玉珠落银盘般清脆的声音,“每此都瞒不过您,爹您也不知道让让女儿,不过爹爹今儿心情倒是不错,是不是皇上又要升爹爹的官啦?”原来,悄悄进来这位就是魏同年的视若珍宝的千金魏蔓葶。
魏同年呵呵笑道:“蔓葶你帮爹捶背的那两下子都使了这么多年了,爹爹要是还不知道那还不成老糊涂了。不过爹爹倒是不能再让你捶背了,你今年已经十七了,要是不赶紧给找个婆家日后你该埋怨爹爹了。”
“女儿才不嫁人呢,女儿要陪爹爹一辈子。”一听到这话魏蔓葶的粉脸立时红了起来。
“女儿家总是要要嫁人的,晚嫁不如早嫁,否则爹爹百年之后哪有脸面去见你死去的娘亲。”
魏同年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他对这个宝贝女儿可是捧在手中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今年都已经十七岁还没有定下婆家,偏偏这个宝贝闺女的眼界还奇高,一般人她还看不上,这也成了近年来魏同年的一块心病。
听到自家父亲提起死去的亲娘,魏蔓葶也轻叹了口气不说话了,为了掩饰心中的些许伤心,她拿起了放在魏同年面前的那份奏章看了起来。
魏同年看着女儿看奏章入神的模样不禁笑着问道:“怎么样,我们家的小才女,爹的这份奏章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奏章是高级官员给朝廷的“工作报告”、请示和建议,稍稍重要之事,臣属都要向朝廷“汇报请示”。然而,皇帝每日要披阅大量奏折,所以奏折不能太长,或者说要尽可能短。但所奏之事又多数都是国家、地方的政治、军事、经济大事,其中不少又与上折者个人利益甚至身家性命息息相关,如何以最少的文字陈明原委、说透道理,委实不易。可以说,奏折中的每一个字都十分珍贵,都不能“浪费”,端的是“一字千金”。如何写奏折、广而言之下级如何向上级“打报告”,确实是一个大学问。而魏蔓葶从小就帮父亲整理书房阅读治下送来的报告,对这些程序都非常熟悉了,故此魏同年方才由此一问。
从小就知书达理的魏蔓葶可不会和他老爹客气,仔细的看了一下奏章后微皱黛眉:“爹爹的这份奏章大致上是没有问题了,可女儿认为您现在吧这份奏章并呈皇上御览却没有什么用处。现今国库空虚,辽东、陕西、河南地皆需用兵,您现在提出要朝廷拨发赈灾款项别说皇上了,恐怕到了户部那就得给您打回来。”
魏同年长叹了口气,“这些为父又岂会不知,可是现在青州城里涌来的流民越来越多,今天差役来报,现在青州城里聚集的流民一定达到了两万多人,这么多饥民聚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暴乱啊!到时候为父........”
魏同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话里的意思魏蔓葶已经听明白了,一旦青州发生流民暴动,朝廷的板子肯定是第一个打到青州知府的身上。
魏蔓葶沉吟了一会才说道:“爹,您能不能请宋指挥使下令周边的几个卫所收拢一部分流民,以安定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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