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武看了他一眼,老十显然是不知道陕甘的案子,当即也不理他,盯着岳钟琪,沉声道:“朕要快马微服先行,为防消息泄露,你先遣五百人沿驿道直奔真定,经获鹿、井陉入山西,沿途拦截所有的快马报探。
抵达井陉之后,留一百人侯朕,其他四百人分入山西平定州、辽州、代州、沁州各地,从当地百姓口中详细收集赈灾的所有细节情况。
另遣五百人自张家口入晋,经大同府、朔平府、宁武州,任务一样,两队人马到太原汇合,朕在太原停留三日。”
一听贞武这番布置,岳钟琪立即反应过来是赈灾出大事了,忙肃然应道:“微臣遵旨。”
贞武点了点头,道:“山西各地均是旱情严重,着士卒自带干粮,不得扰民,不得骚扰沿途驿站,有违令者,军法无情。”
“微臣遵旨。”岳钟琪忙躬身道。
“事不宜迟,你先跪安吧。”贞武说着便看向胤誐,待岳钟琪躬身退出,他才道:“十哥现在还想跟着去吗?”
胤誐性子直阔,人又不笨,当然也清楚山西赈灾出事了,贞武去山西不是去游山玩水的,闹不好可能会杀的人头滚滚,不过,山西巡抚苏克济因着老安亲王岳乐的这层关系,与八哥走的很近,山西既然出事,苏克济是脱不了关系的,能跟去自然是好。
再说,老十四这一出京,京里掌事的就是八哥,自个握着顺义大营的兵权,这不成心刺激八哥?八哥若真是一时把持不住,他夹在中间就内外不是人,还是跟着贞武自在。
听的贞武问起,胤誐便涎着脸,道:“皇上。臣天天呆在军营,闷了一年有余了,自然想跟皇上出去透透气,再说。皇上曾经允喏过,要带臣微服私访的。”
“你也走了,顺义大营怎么办?”贞武微笑着道:“朕还指着你坐镇顺义,守护京师。”
“皇上,京师有十万驻京八旗,何须禁卫新军来守护?”胤誐笑着道:“微臣恳请扈驾随行,皇上出巡。总要有人解闷不是?”
贞武知道他是怕呆在京师,微微笑了笑,他才道:“行,朕一路上闷坏了,就唯你是问。”
“喳,微臣遵旨。”胤誐登时就眉开眼笑的道:“微臣保证不闷着皇上。”
贞武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和包福全一道去跟轮值的领侍卫内大臣商议一下,明日宿定兴县。后日宿保定府,侍卫无须太多,行驾仪仗也跟不上。都取消,晋陕之地没余粮供给他们。”
胤誐听的一呆,明日宿定兴县?那可是足足两百里的行程,得,这一天都得在马上颠簸了,也不知道山西到底出了多大的案子,惹得老十四如此发狠,他也不敢多想,忙躬身道:“微臣遵旨。”
澹宁居前殿,张鹏翮、马齐、萧永藻、嵩祝、王掞五人皆是相对无言。士绅一体纳粮当差,乡绅监督地方官之事,并无多大商议的余地,经贞武如此一说,士绅一体纳粮当差,已是势在必行。贞武出巡,必然是欲在晋陕之地试行。
而乡绅监督地方官一事,虽说是亘古未闻,但好处却是明摆着的,再则,他们也不清楚贞武给予乡绅的监督权限究竟有多大,这事还的等贞武详细解说,眼下他们能有什么商议的?
他们现在更关心的是贞武的出巡,几人都在暗自思忖,揣摩着贞武出巡的目的和意图,以及京师该如何安排,这是贞武御极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出巡,朝中上下都会慎重对待。
贞武返回前殿,见几人起身要起身行礼,便摆了摆手道:“免礼。”说着便径直落座。俟贞武坐定,马齐便躬身道:“皇上,士绅一体纳粮当差确实利国利民之举,然北方数省旱情刚有缓解,此时推出,奴才颇为担忧会否予地方乡绅有可乘之机?”
听的这话,贞武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北方春旱,朝廷花了上千万的银子赈济,又免了各省一年的赋税,而且还有‘四大恒’无息放贷,可谓是皇恩浩荡,地方乡绅有何可乘之机?瞥了一眼马齐,他才道:“直说无妨。”
略一沉吟,马齐才道:“禀皇上,摊丁入亩并非是皇上倡议,皇上不过是推行,况且太上皇在位时,便已在广东试行,乡绅虽有不满,但不敢对皇上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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