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炮试射区出来,胤桢顺道去了海军学院,从八月开始招兵,到十月十日,外出招兵的宗室子弟都已全部赶回,本来计划是招兵三千的,却因京师的满人子弟多出了七百,各名门世家也送来三百多子弟,结果就超出了一千。
胤桢也无所谓,反正海军的淘汰率超高,而且江海关那里也需要培养大量的正规的缉私税丁,索性一概收了,所以现在海军学院里的学员就有四千多,其它的东西都供应的上,就是宿舍紧了点,暂时挤一挤,问题也不大。[.]
此时的海军学院,虽然还没建全,可训练场地上却是热闹非凡,由于赶到上海的时间不一,新兵的训练进度也不一致,队列训练的各部分内容都有,见到胤桢前来视察,临时充当教官的那群宗室子弟更是卯足了劲的表现自己,都想博个好印象。
武格等几个中、小队长瞅见了胤桢,立即就跑了过来敬礼请安问好,胤桢基本上是每天必到的,回了个礼就叫他们回去继续训练,随后又去伙房检查了一番,才转道去各个工地上视察。
火药作坊、火器厂、铸造厂、进度最快,修建已经接近尾声,而船厂和炼铁厂、被服厂稍慢,估计要到明年才能完工。
顾园,乃是前明上海首富顾昌祚的园邸,虽经多次转手,但顾园的名字却是一直沿袭了下来。由于张鹏翮,噶敏图二人来的太快,松江知府朱延志情急之下,只好将顾园借来以做他二人的下塌之处。
一进顾园,张鹏翮便摆了摆手,将跟随的仆从赶开,一边闲散的踱着步子一边笑问道:“子昌(噶敏图字),今日一见,有何感触?”
噶敏图苦笑着道:“不愧是皇上亲手调教出来的,心机深沉、手段高明,更难得的是这份眼眼光和胸襟,出京不过一年,十四爷给人的感觉可是截然不同,事后想想,今儿的谈话,咱们可是一直被他牵着走的。”
“是啊。”张鹏翮轻叹了一声,“老夫原本认为十四爷对这个案子会横加阻扰,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却不料他玩出这么一手,真可谓是举重若轻,如此一来,咱们就再没找张元隆的理由。老夫到现在都没想出他为何要推迟一年,难道一年后将有大的变动?”
噶敏图有些迟疑的问道:“不会是皇上的意思吧?”
“不会。”张鹏翮轻轻摇了摇头,“是皇上的意思,他就不用如此费心,也不用白送我二人诺大一份功劳了。”
噶敏图不解的问道:“那皇上让我们密查这起海上劫案,又是为何?”
“不外是迷世人眼、堵世人口而已。”张鹏翮边走边说道:“这起案子迟早是要引发雷霆之怒的,不过却与我们无关,老夫倒是越发的佩服十四爷的这分心机,这密旨拿出来的时机就不说了,光是他送的这份功劳,就有几层意思,一则是投桃报李,二则是借此转移皇上的注意,三则是借你我之手狠煽噶礼一记耳光。”
又走了两步,张鹏翮才接着说道:“老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二,子昌你却才刚过不惑,倒是不妨多亲近十四爷。”
噶敏图闻言脚步不由一顿,放着太子爷和八爷现成的热灶不烧,去烧十四爷的冷灶?
十一月二十,张元隆船厂的两条新船下水。
这一消息传出,整个上海县城都沸腾起来,纷纷涌到江边去一睹为快,上海可是多年未见上千料的大船了,胤桢在之前好几天就已经得到张元隆的汇报,一大早就兴冲冲的赶到船坞,这四艘船,胤桢是隔一段时间就来转一次的,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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