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阿巴泰他们想明白,吴世恭的手一挥,中军的鼓声立刻是齐声响起。在重骑兵方队前面指挥的统领盖上了掀起的面甲,他轻轻的一夹马腹,开始了缓慢地向前。
随着重骑兵统领矛尖向前倾斜,重骑兵开始动作了。整个战场的地面突然发出了震动,好像是翻滚的闷雷一般,滚滚地向着清军扑了过去。
重骑兵之所以有个“重”字,就不可能跑得太快,不会一下子达到高速冲刺的状态。所以这些重骑兵都是在缓缓地向前快步走,这是一个极其缓慢的加速过程,为的就是让马匹逐渐地热身,为最后的冲刺做着准备。
可就是这样的“隆隆”蹄声,再加上骑矛和板甲在日照下反射着寒光,这样慢慢靠近就给清军以极大的压力。
阿巴泰这些清军将领可是知道这些重骑兵的威力的。当年金国的披甲骑兵——连环马,蒙古重骑兵——怯薛军,都是草原部落曾经创建的,有着辉煌历史的重骑兵。
而现在重骑兵虽然已经被逐渐淘汰,但满清依然有着自己弱化版的重骑兵——披甲骑兵。而以白甲兵为核心的清军披甲骑兵在以往的战斗中也都是屡立功勋。这也使得满清对自己的披甲骑兵冲阵向来是自豪无比,号称是自宋以来——天下第一重骑。
可今天就是弱化版对加强版了。当阿巴泰转头看看周围手下们的脸色,就知道没人敢自动请缨。在这时候以骑兵对骑兵。以冲锋对冲锋,完全就是送死,清军的这些将领再有勇气,也不是用在这必死的局面下的。
看着自己的重骑兵向前,在吴世恭身边的迟明也是紧握着拳,屁股在马上扭来挪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还不时地回头看看吴世恭的脸色。盼望着自己能够亲自上阵冲杀。
现在的迟明带着一百多剩下的亲兵就在吴世恭身边保护,所以他就失去了这次指挥重骑兵冲阵的机会,这也让渴望战斗的迟明是浑身难过。
而见到了迟明是这么沉不住气,吴世恭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立刻破口大骂道:“扭什么扭?难道你骑的是母马?要打仗机会还很多,看你毛毛躁躁的样子,放心让你出去吗?”
吴世恭的话,立刻引起周围一阵爆笑声。
吴世恭也不管迟明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回转头,对伸长着脖子观战的王声他们,大声地教训道:“什么叫做一视同仁?这就是一视同仁。同享富贵谁都做得到,共赴难关这才见真章。有些事在战前当然需要保密,可到动真格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实情如何了。”
对于王声那些人来说。被吴世恭逼迫着当炮灰当然是很无奈,可理所当然在他们的心中也很有些怨恨。可是现在被吴世恭一说,又亲眼目睹汝宁军出动了最精锐的重骑兵对付清军,这就比什么话语都有说服力了。
单纯的当炮灰和为获胜当诱饵,那绝对就是两个概念。王声他们的心中也好受许多,起码自己虽然还是当炮灰,但总算没被吴世恭当弃子抛弃了。
于是王声立刻点头哈腰地回答道:“是是是!小人明白大帅仁义。小人一定会为大帅效死的。”
吴世恭点点头。道:“你这里剩下的儿郎都是好样的,等会儿先去领用马匹、装备,再给你补充部队。至于封赏的事,等我们回去以后再说。你们的伤亡也有些大,先跟着本官身边休整几天吧!等回去以后,我们汝宁军有的,你们这些人都会有。不会亏待的。”
王声他们是大喜,知道自己献上的投名状已经发生效果。于是王声连忙抱拳躬身。道:“小的们都是大帅的儿郎,不敢擅立。今后也是一定听从大帅您的命令。”
看到了汝宁军的重骑兵开始起步,在战场右方四、五里处的一个小草坡上,一位趴在草丛中匍匐观察的汝宁军探子向着草坡后方挥了挥手。
草坡后方是一块大草地,草地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见到了前方探子在挥手,在一声号令下,草丛中突然站起了一群人马。他们正是趴在草丛中隐蔽着的,薛石厚所率领的骑兵协的三千四百多骑。
在昨天傍晚,这支骑兵又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跑到下游水浅处泅渡过河。而在清军的思维盲点中。这支骑兵已经早已过河,他们现在也正躲藏在作为桥头堡的车阵后面,谁曾想到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再次渡河,回到无名河北岸并埋伏起来了。而这支骑兵就是吴世恭今天所安排的一支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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