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烈按着花名册一个个点名着,被点到名的武官一一回答着“诺!”、“诺!”、“诺!”……直到点到最后的吴世恭,当吴世恭“诺!”时,他感到大案后的刘宇烈和幕僚们的目光都射向了自己。
吴世恭也未抬头和刘宇烈对视失礼,反正那些目光也伤害不了吴世恭。不过这倒是吴世恭误会了,与其说这些目光是敌视,倒不如说这些目光是有些好奇。刘宇烈和那些幕僚就是想看一看,到底是哪位武官是这么的胆大包天。就这么,大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于是那些武官就在刘宇烈点名完毕以后煎熬了好一会儿。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刘宇烈再次开口以后,他并没有提起昨天火并的事,而是真的开始商议眼前的军情。
“各位,前次会战,有赖各位努力,叛贼也损失惨重,无力再攻我军。但其战力依旧未失,因此本官除向朝廷再次加派援军以外,还想趁着此次小胜再次招抚叛贼。”
“而眼前最重要的就是两事。虽然这次是小胜,但也是个两败俱伤之局。因此本官决定全军就地驻防,防止叛军弥漫山东各境,但也要掌握分寸,不要搅了招抚的大局。各位有何异议啊?”
刘宇烈在昨天晚上早就写好了洋洋洒洒的一篇大胜的奏章飞马送至朝廷,当然在奏章中,他确实在不注意的对方也点出了这次明军损失惨重,但相比较明军的战果,那些损失就忽略不计了。
刘宇烈也确实在奏章中向朝廷要求再次加派援军。并且再次提出了招抚叛贼。
不过在今天和武官们的议事中,刘宇烈到底也不能够在这些知道会战详情的人的面前大吹法螺,所以他还是把奏章中的大胜改为了小胜,单方面胜利改为两败俱伤了。
对于刘宇烈的话,倒没有任何武官反对。刘宇烈如果能够在朝廷中,把这次大败妙手生花般地变成大胜,所有的武官也是乐见其成的。
而且刘宇烈到底是要战要抚,那也是朝廷中的文官们要操得心,并没有武官们说话的地方。说心里话,武官们还是倾向于招抚的。面对着孔贼这根硬骨头,武官们并没有兴趣为了朝廷消耗自己的实力,所以能够兵不刃血地招抚孔贼那是最好的。
而就地防守也是应有之意。那孔贼万一再打来,总是要抵抗的吧。也不能够再后退了,要不然,吹向朝廷中的大胜牛皮怎么样也会被吹破了吧。
所以所有的武官都异口同声地行礼说道:“谨从大人命令!”
见到了帐内所有的人都统一了意见,刘宇烈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开始商议起详细的安排来。那无非就是谁去运粮、谁去打探叛贼动静、怎么样整编残军等军中琐事。
吴世恭反正站在大帐最后在打酱油。今天大帐议事也没有吴世恭这个最低级武官多嘴的事。再说,万一吴世恭开口的话,那些昨天有手下和汝宁营火并的武官,来个夹棍带棒地和吴世恭斗嘴又怎么办呢?
虽然吴世恭不怕和那些武官斗嘴皮子,可到底自己在火并中是占了绝对的上风。这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事还是少做为妙吧。
可吴世恭要打酱油,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当商议到派何人突前去打探叛军动向的时候,丘磊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吴守备是忠勇双全,这事是非他莫属啊!”
丘磊是很坏,这突前的军队肯定是最危险的。而且,现在总督刘宇烈定下的是招抚的方针,万一突前的军队和叛军有了摩擦,而最后又是招抚不成的话,那么这个黑锅基本上就是这支突前的军队背定了。
更为难过的是,突前的军队是肯定会和叛军有摩擦的。最起码,双方的探子也要侦察绞杀吧。而且突前的军队就是象被捆着一只手和叛军作战一样,到时候缩手缩脚的,肯定是凶多吉少。
丘磊的话一下子让大帐中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明白丘磊的险恶用心,但并没有人肯为吴世恭开脱而引火烧身。这突前的苦差事,谁也不愿意自己去领受。
而总督刘宇烈也是如此,既然丘磊已经是做了恶人把吴世恭顶到了杠头上,他也乐见其成,顺便也恶心一把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河南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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