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不碍事。”琪娜呵笑左右看了儿子和儿媳,笑目最后定在阿真脸上,眯笑说道:“戏儿快开始了,额驸和倪儿还是快快入座吧。”
被牵走到第二排,阿真落坐回属于自已的位置上,左边坐着蓝倪儿,蓝倪儿旁边则分别是绿影儿、红衣儿等一干人,中央的坐位就是小丫头她老爸和风华绝代的老妈了,耶律舞也在这些皇子公主行例里,第三、四、五排则就是四族的各宗亲们了,当阿真远远看到坐于最尾端那两位驸马爷,心里噔时诧异之极。他们的老婆坐在第二排,可他们却比懒散宗室都不如地坐到最尾排,这个金辽还真打心底瞧不起人啊,吃软饭就真的让人这么打心眼瞧不起吗?
“阿蓝。”从那两位驸马身上收回目光,阿真的屁股好像很不自在般,如蚯蚓地扭了扭,说道:“那个玉公主和绵公主的男人都要坐在最尾端,我这个郡主的额驸却堂然坐在这里,好像不太好吧?”
蓝倪儿仍未从刚才的大臊里恢复过来,美脸布满不耐烦绷腭,只想静静的水目转向凶瞪,低压口吻,阴霾询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就不能安安静静,老老实实一会儿吗?既然知道不懂规矩,还自作主张的搞七拈八,是故意要给她难看,不让她下台阶吧?
阿真只是一个提问,戏也没开,这头母狼却一副恨不得他闭嘴模样,这么凶悍干什么?他又不欠她的钱。噔时也不爽了,弓绷起下额,抱起胸膛猛地站起,朗朗乾坤下当众呸了一口浓痰,“老子就是个靠女人裙摆的寄生虫,你是老子的老娘,老子有觉悟,也自认不敢和自个老娘坐一起。”话落,众目睽睽下站起身,跨出三七步,很识趣地往最尾端走。
“你站……”蓝倪儿没想到他又当着族皇宗亲们面前让她难堪,一张美丽小脸蛋儿气的白里泛着青绿,站起身要怒叱他回来时,感受到大量目光投于自已脸上。实在是丢不起脸了,紧捏抖小拳头矮坐回椅上。心里涛怒,好你个林阿真,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过他了,不听是吗?有你不听的。
走到尾端入坐,阿真心里嘿嘿阴笑,远观那个隐在人群内的蓝倪儿,深深思量和计算了一番,才嘻嘻转眸对两位驸马爷询问:“我叫林阿真,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两位驸马爷心里诧异之极,瞧这个位高权重的蔚蓝额驸竟抛前排而居后坐,不敢乱答和乱说,充当哑巴手按胸给他弯了一个身,微笑不语,双目不斜不移地搁回前戏台上,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把沉默是金扬到了极点。
怎么回事?阿真是一头雾水,茫然凝看这两个驸马爷,然后他们是哑巴?顺着他们全神的目光往远远戏台看去,开演的戏子半迷半清,压根就瞧不出完整的模样。
两位驸马的出身都不算好,当然,和现场这一干皇亲相比,算是很不好了。祖上虽然也都是当官的,可官哪里能比得了皇亲?他们也不愿娶公主,可公主看上他们,哪容的说个不字?娶回去后怎么办?供着呗!公主大人坐着他们得站着,公主大人走着他们得跟着。世人皆道他们好运,属不知简直就是噩梦。他们不能反抗,因为公主的娘家是皇上;不敢不从,因为公主能把人变成狗也能把狗变成人;不能不听话,因为主子屈就嫁给了奴才,难道奴才还想爬到主子头顶撒野不成?
总之,为了父母、为了弟妹、为了家族,凡事都要忍,凡事都以主公为,公主叫他们向东,那就向东,让他们端洗脚水,就为其洗脚。皇族们瞧不起他们,那也没瞧错,他们确实是因为公主才有了身份,才有恩泽可以陛见皇上与皇太后,也才有了身份认得这些皇子凤女、皇权贵族,更才有了叫皇上父皇、叫皇太后祖母的恩典。开始被人瞧不起,指指点点当然会气愤。可这人呐!久了也就习惯了,粗皮自然就厚了起来了,学得了一身乌龟法,能不言就不要言,言必有错,错则悔矣。沉默简言、频频施礼,就是与这些皇族交往的最上剩佳法。
林阿真虽然不懂上面那群戏子拉抖声音在叽叽歪歪说唱什么,不过女戏子那美丽动人的扮相,娇娆扭点的腰莲却很是吸引人,瞧个个浓妆艳抹的娘门,高贵端庄又风情暗藏,圆润细腻的嗓音,以及流畅典雅的咬字、撩拍与喝腔转韵,柔软妖娆优美的作功,一个玉兰指流云甩拉,一足金花莲,弹蹦涓滴跃踱,真个极尽柔美之能事,简直把大老爷们的精虫都勾了起来。
“玉色分明倾城月……姽婳暗袭……清冷沉天阙……百转柔肠双丝结……七窍玲珑残阳血……”
但闻台上男声哀怨,凄夹哀婉,生离死别场景,引得台下黑压人群睁眼寂寥。阿真转眸瞥了一番,现众多母狼,老少不一地拾绢抹泪,也不知她们跟着凄婉什么,直让人哭笑不得。
“此恨难消诀别夜……燕子楼倾……任把相思戒……多情怎么奈无情伤……溥绡难倩灵芸泪……”
哀怨男声落地,女声紧接唱起,然后台上那一对男女被生生给拆开了,但闻男声心碎呐喊:“爱妃……”
女声肠断絮绕:“大王……”
随后咚咚咚军鼓大作,台上斑斓牙旗满台飞扬,大批穿着铠盔兵将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就这样来回走,回来走。画布也从宫殿内的场景转变成了硝烟弥漫的城墙,狗血的简直就让人吐血。还好,至少戏子没有突然掏出颗馒头,不然,引起的何只是一桩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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