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祖再次接过话头:“海伦你是在急症室工作对吧?我印象中急症医生工作起来也非常紧张,是不是对抢救生命没把握?如果要我说,我会把这种紧张解释为敬业。不知道医生的角度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
苏嘉丽看着陈彦祖发笑:“我发现和严大状相比,你倒更像大律师,牙尖嘴利,嘴巴不饶人。下次如果换你晕倒,我一定当没事发生。”
她又看向凡妮莎:“小姑娘真可爱。不要哭了,你妈咪没什么的,只不过是看上去吓人而已。有海伦姐姐在,不会有事。”
陈剑辉夫妻也长出口气,都过来询问。严少筠感觉自己已经没什么大碍,就是还有点轻微的头晕。
陈彦祖很自然地牵起严少筠的手,并未留心秦咏思那再次瞪大的眼睛。
“要不要和法官申请一下庭审改期?”
“不用,我可以的。现在我们的节奏很好,我不想放弃。”
苏嘉丽一边哄着咏思一边说:“严律师的身体没什么,不过下午开庭的时候,记得多准备几瓶饮料。及时补充养分就没事了。”
正说话间,休息室的门被敲响,陈彦祖开门,就看到门外的何伟伦。
“秦太太,你没事就好。”
控辩双方,在庭上代表各自当事人的利益,谁也不能让步。唇枪舌剑乃至互相攻讦都在所难免,但这是双方当事人的冲突,不代表两個律师之间存在矛盾。
从业者都明白一个道理,在法庭上,律师是代表当事人说话,言论行为不代表自身。
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或者夫妻,一旦代表不同当事人,也应该竭尽所能为自己当事人服务,在规则框架内给自己当事人谋求利益。庭上针锋相对,是职业道德所在。
等到庭审结束,脱下律师袍和假发做回自己,就要恢复私人关系。理智的律师都能做到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不会把庭审的冲突代入到个人身上。
律政司更是如此。
人力不足,水平不够,始终是困扰律政司的难题。有一些疑难案件,律政司也会聘请外面的执业大律师担任临时检控,就像法援署请律师帮忙一样。
何伟伦和严少筠没有私人恩怨,无非是法庭上的对手,下了法庭依旧是同行,随时可能因为某个案件并肩作战。从私人角度来看望一下也没什么不妥。
严少筠朝何伟伦点头招呼,又羞涩一笑:“好久没有做事,有些不习惯,耽误了何先生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距离开庭还有一个多小时,秦太太是否赏光一起吃午饭?就在法院一楼的餐厅,不会耽误开庭。”
严少筠看向苏嘉丽,后者一笑:“你已经没事了,当然可以吃东西。”
她的眼神又在何伟伦与陈彦祖脸上扫过,跟着话锋一转:“不过我在急症室见得最多就是突发情况。有些病人明明好好的,突然就昏倒了,目前的医学无法做出合理解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自己信任的人陪同比较好。”
聪明的女人!
陈彦祖在心里给苏嘉丽挑了拇指。
给颜值打分的话,苏嘉丽和罗乐儿伯仲,属于漂亮但没到惊艳的地步。可如果把头脑计算进去,就连严少筠的分数也未必赶得上她。
什么都不知道的前提下,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更是凭借短暂接触惊鸿一瞥,就判断出严少筠不适合和何伟伦单独见面吃饭,还知道用医学理由,给出合理解释。
是个聪明人,可以做朋友!
苏嘉丽搭了桥,没有不走的道理。
“我是严大状的私人助理,政府律师收入也不错,应该不介意多张请一个人是不是?”
何伟伦一笑:“随便,我无所谓的。”
最高法院餐厅就在一楼,餐厅里设有专供大律师就餐区域。也是为了方便大律师之间沟通,环境安静,也不会泄漏什么。
有严少筠的关系,陈彦祖也得以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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