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邪不动声色,道:“我这道老鸭菌汤,正是和她学的。连冯府的厨娘都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看来,秦姑娘为了做个贤妻良母,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呢。”
项重华把银箸收了回来,道:“她做饭那么难吃,改一改也应该。”
若邪道:“那也得有一个值得她去改变的人。”
项重华放下银箸,道:“你怎么又和她过不去了?”
若邪扭转身子,道:“没有。我只是和自己过不去。”
项重华扳住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道:“秦柔跟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作为好友,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
若邪咬着嘴唇道:“我说你不应该了吗?你俩是生死之交,怎是我这个萍水相逢比得上的?”
项重华握着她的手,道:“你看你,又说气话。你跟着我的时间虽不长,但也陪我经历了不少患难。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绝非常人可比的。”
若邪道:“那我和秦柔谁在你心里更重要?”
项重华微一怔,微笑道:“都重要。你是我最宠爱的女人,而她则是我的红颜知己。”
若邪将手抽回来,淡淡道:“若没有我,她这个红颜知己早晚会成为你的新宠。”
项重华蹙眉道:“我已经答应过你。你难道就这么不信我?”
若邪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将头贴在他的胸口,道:“重华,如果你只能在我和秦柔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项重华拼命抑制住自己渐渐紊乱的心跳,道:“我不是已经选择了吗?”
若邪将头与他的心口贴得更紧,道:“那是我逼你的,不能算数。而且,你不要她,并不代表你不爱她。”
项重华知道骗不过若邪,道:“我……我……我其实,希望你们都做我的……不过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若邪颤声道:“那如果我和她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留在你身边,你希望是谁?”
项重华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剧烈的震动一下一下冲击着若邪的耳膜。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仿佛连时间都已驻足不前,静待着项重华的答案。
项重华的喉头干,道:“你们女人怎么总是拿不可能的事情作假设?”
若邪道:“就是因为不可能,人们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回答。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答案。”
项重华闭目嘶声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已经习惯了她在我身边,可你,我又怎能舍得你……”
若邪嘴角牵起一丝满足的微笑,道:“原来你也真的不知道答案。不过,能听到你说舍不得我,我已满足了。”
项重华只觉脖子一阵轻松,睁眼一看,却见若邪的双手已经松了开来,缓缓垂落。她痴痴地望着项重华,缓缓闭上了噙着泪水的眼,一道乌黑的浓血从嘴角一路蜿蜒,晕染了领口的紫缎。
项重华悲啸一声,迅点住了她周身十几处穴位,拼命地摇着她的肩膀,叫道:“若邪!若邪!你醒醒,不要吓我!”
若邪如同睡熟了一般,任他千呼万唤,也纹丝不动。
项重华托起若邪,冲出房屋,直奔秦非的卧室。秦非正在为若邪佩戴玉簪,被破门而入的项重华吓了一大跳,玉簪脱手落地,碎成两截。
项重华直冲向秦非,差点栽到他的身上,嘴里不住喊到:“救救她!救救若邪!”
秦非见到昏迷不醒的若邪也颇为惊讶,二话不说,立即将两个孩子放在摇篮里,将若邪放在榻上,为她号脉诊断。
项重华看着他不断紧蹙的眉头,颤声道:“怎么样?”
秦非没有说话,吩咐杜若取出银针,开始施针。项重华在一边坐立不安,急得团团转。
半个时辰后,秦非终于停止行针,将银针一根根收回药箱里。
项重华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道:“怎么样了!”
秦非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毒。既不循经,又不顺脉,完全是肆意而行,毫无规律。若非你用内力控住她的要穴,她恐怕……”
项重华见秦非也毫无头绪,心中更加紧张,连声催促地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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