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功在千秋

赵?微微蹙眉，心想自己也许需要向他解释一下“反民族主义”的精义了

然而，赵楷再怎么聪明，也很难一下子理解赵?这一超越了时间上千年的思想，他实在是想不通，“你口口声声要我报仇？为什么却要放过那么多有罪的人？”

“这叫做‘统一战线’，可以尽可能减少我们的敌人，自然胜利也就容易得多了。”，赵?耐心地解释道。

“我们大宋有上千万户子民，人财物力都是天下第一，以您的英明神武，何惧不足百万人的‘辫虏’（指女真人，因为他们喜欢留发辫，金国的女真人与历史上的满人不同，他们是留多个小辫子，而不是后脑拖根‘猪尾巴’。）？就算与他们全部为敌，又有什么关系呢？”，也许是为了劝赵?改变主意，赵楷第一次以恭维的语气对赵?这个侄子说话。

“说统治成本之类的概念，估计你也理解不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我们中土虽然地大人多，但历史上有否出动过百万大军？”，赵?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蹙眉问道。

“最多的好像是苻坚的**十万大军，一般能有二十万以上就算多的了”，赵楷博闻强记，这些史书中的内容他虽然已经好久不看，但提到的话还是可以立刻想起来的。

“你也知道啊，我们只能出动二三十万军队远征女真人的老巢，而他们虽然人口比我们少得多，但如果我们一心要将他们灭族，势必会全民皆兵，兵力上并不会少于我们。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他们是防守的一方，辽阳的气候又极为寒冷，你觉得我们能有多少胜算？”

“这”，虽然心中恨极了令他家破人亡的女真人，但赵楷不得不承认，赵?的考虑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光是打败他们是没有意义了，历史上汉代将匈奴打成什么样子了？后来不一样出现了‘五胡乱华’？所以我们不打则已，要打就得稳固地占领他们的地盘，才能避免这些野蛮人死灰复燃。可是当地气候苦寒，中原汉人一时间很难适应，如果不能获得部分当地人的支持，就算我们的军队再怎么厉害，最多也就能吃下辽东北方的土地上是根本站不住脚的。（历史上即使是所向无敌的蒙古人，来到气候水土差异太大的江南之后，也一样得依靠汉军作为攻宋主力。成吉思汗与他们的子孙之所以横扫欧亚，武力上的强悍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敢于放权给其他各族的军阀，以他们作为先锋和主力去攻灭那些军阀自己的祖国，而蒙古骑兵只是作为凝聚力的核心而存在，自然是事半功倍。）”，赵?继续耐心地解释道，“等到我们完全占领了那片肥沃的黑土地之后，归顺的女真人中肯定会有反复，到时候则可以继续‘统一战线’的政策，保证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要有一个敌人，而且也只能有一个敌人。我们便不但能够彻底吞并铁岭以东的广阔土地，女真这个民族那时恐怕也名存实亡了，甚至是彻底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

“我服了，比起博闻强记、出口成章，能够看清未来的走向，并善加利用，才是真正的天才。这不是恭维，是我的心里话，以后如果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好了”，赵楷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赵?作了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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