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久保幸次是饭冢国联队步兵第大队的一名上等兵,这小鬼子来自东京一个富裕的商人家庭,由于父母文化层次比较高,与外界的接触也较多,因此并不像别的日本兵那样愚昧和狂热,他心里甚至是抵触战争的。
不过当时整个日本都已经被狂热的军国主义思潮控制,上到裕仁老鬼子,下到每一个贩夫走卒,几乎都在叫嚣着征服中国,统治整个亚洲,在这样狂热的大背景下,个人的选择非常有限,大久保幸次虽然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上扛着枪上了战场。
中日战争全面爆发还只有一年,小日本的兵源还算充足,所以大久保虽然早已经到了法定服兵役的年龄,却一直等到今年六月才应征入伍,所以没赶上残酷的淞沪会战,也没有赶上疯狂、血腥的南京大屠杀。
直到现在为止,大久保幸次都还是个新兵蛋子。
跟别人不一样,大久保幸次其实非常害怕死亡,所以他尽可能地落在了整个小队的最后面,时不时的还会摔倒在地,既便有时候小队长会上来凶狠地踢他屁股,大久保幸次也丝毫不为所动,被踢几脚算什么,保住性命最重要。
大久保幸次能够感觉到,对面有很多枪口正瞄准他,所以他绝不走直线,而且每往前走几步便会摔倒,可让他恐惧而又期待的枪声即始终没响,他们小队甚至已经进入到了距离国军前沿阵地还不到两百米外,可国军阵地上却依然沉寂。
一百米时,弯腰向前的日本兵开始直起腰向前冲锋。
大久保幸次故意在一个土坎上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很快就落在了战友身后,这个小技巧是出征前夜一个在乡军人教他的,那家伙据说曾靠着这一招逃过了好几次死劫,不过大久保幸次的演技明显不怎么样,很容易就让小队长识破了。
小队长井之上少尉冲了过来,一脚就踹在大久保屁股上。
“八嘎,起来,冲锋。”井之上少尉凶狠地瞪着大久保,用刺刀比划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斩落下来。
大久保幸次牙齿打颤,正准备站起来跟着往前冲锋时,一声突兀的枪声骤然间打破了阵地上的沉寂,由于距离近,大久保幸次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井之上的脑袋后面骤然之间绽开来一团血雾,然后整个人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下一刻,马克沁、捷克式、歪把子还有各种步枪的枪声便响成了一片,间或还会响起猛烈的爆炸声,那是国军扔出的手榴弹或者日军扔出的手雷炸了,冲在最前面的日本兵距离国军阵地已经不足五十米,早就进了手雷或者手榴弹的投掷距离。
隔着半米,大久保幸次惊悚地看着正在不停抽搐的井之上,尽管井之上已被爆头,整个人的意识早就已经消失,可他身体机能一时之间并未停止运转,除了四肢在剧烈抽搐,脸上的肌肉也在轻微地抽搐,使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大久保幸次吓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目睹死人惨状。
枪声越发的激烈了,不时有流弹尖啸着从他头顶飞掠而过,大久保幸次使劲地用双手捂住脑袋,整个人极力地蜷缩成团,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剧烈颤抖。
激战当中,又一个日本兵倒在了大久保幸次的面前,而且他的脸就对着大久保的脸,那双已经漫无焦点的眼睛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大久保幸次,仿佛在向大久保发出死亡的召唤,大久保只感到裤裆一热,大小便同时失禁。
井之上小队的试探性攻击很快就被十九大队击溃,四十多个日本兵,大多都被击毙,只有廖廖不过十几个日本兵逃了回去。
一俟小日本后撤,张友全便从战壕里站起来大吼:“机枪排,转移。”
二连机枪排仅有的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便赶紧转移,大队直属重机枪排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也在第一时间转移。
小日本的进攻套路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先用前哨部队佯攻,摸清国军火力位置后再用步兵炮定点清除,然后投入大部队发起总攻,从七七芦沟桥开始,到现在一年多了,小日本的进攻套路就没有变过,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进攻套路就不好用。
事实上,这个进攻套路还是很厉害的,因为小日本有一款优秀的九二步兵炮,九二步兵炮重量较轻,人抬着就能翻山越岭,不像山炮、野炮,对道路要求极高,实战中,国军的机枪火力也基本上都是让小日本的九二步兵炮给摧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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